“这牡丹花簪子分明是皇上赏赐给我的。我身边的宫人都可作证,在内务司的存档里也可以去查一查。前几日从合德殿贵嫔娘娘处回来,竟不翼而飞。那天你也在场吧。”
“我是在场,但我没偷你东西。这簪子就是皇上赏的!”丘良人倔强地回嘴。
“大胆!”雅容华又是一拍桌子。
张宁婉在一旁看着形势紧张,慌忙劝解:“容华娘娘有孕在身,请勿动怒!”
说得没错,这宫里的女人有个孩子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雅容华当然比新人们更清楚。她缓了缓心神道:“方才远远看着丘良人头上的簪子,本宫就觉得甚是眼熟,特把丘良人叫过来,仔细辨认。为防误会了丘良人,还让雯竹也看过了。雯竹,你说是不是我那枚?”
“回娘娘,奴婢仔细辨认过,正是皇上赏的千叶攒金牡丹花簪。”雯竹声音虽不响,却如板上钉钉。
“丘良人,你还有什么话说?”雅容华从凳子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丘良人。
“娘娘若一定要诬陷于我,我没有法子。但我就是没偷!”丘良人一口咬定,抬头愤怒地看着雅容华。
“诬陷?”雅容华挑了挑眉,“上次果然没罚错你。别以为伺候了皇上几个晚上,就一步登天了,你是谁,一个小小的良人我要诬陷你?”
众人都明白,这才是重点。雅容华的“别以为”,恰恰是最最关键的也说不出口的理由。
“伺候皇上,这里哪一个不是?谁指着这个一步登天,谁自己清楚。良人再小,也不是天生就来被人糟蹋的!雅容华您难道天生就是容华?您刚进宫的时候不也是良人吗?”丘良人几句反问铿锵有力,说得雅容华柳眉倒竖。
“小贱蹄子,上次就看你一身贼骨,很是不顺眼,果然没看错,真不知道皇上看中你什么,看中你会当贼?”雅容华步步紧逼。
“是,我不过受了几日恩宠,就成了容华娘娘的眼中钉。娘娘别气坏了身子,我既然这么戳眼,远离你的视线便是,犯不上诬赖我是个贼!”
别看素日里丘良人活泼外向,性格竟颇是强硬,越是雅容华居高临下,丘良人越是不让她居高临下。话一说完,丘良人便不待雅容华允许,自行站起,她原本就比雅容华高些,再加上穿了“雨中莲”,便整整高了雅容华半头,容华娘娘高人一等的气势顿时减弱了一半。
这下轮到丘良人居高临下地看雅容华了。她狠狠地盯了雅容华片刻,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雅容华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一见她走,又强硬起来,感觉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连一个良人都制不住,委实太丢面子。
“给我拖回来,掌嘴!”雅容华大喊。
雯竹动了一下,见旁边无人上前,又犹豫了,不敢造次。一众嫔妃们皆不出声。雅容华更觉尴尬,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抓住要走的丘良人,眨眼间便抡起手臂,狠狠地抽了丘良人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用尽了全力,打得丘良人嘴角绽开,原本脸颊上就有簪子划出的血痕,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她愤怒地看着雅容华,却没有还手。她不能动手,雅容华万一有个闪失,她将是死路一条。她只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