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打眼一瞧,这莺儿表面是个柔弱又胆怯的主,可那是画屏在门后偷听时,等画屏一走,她连说话的声儿都大了不少。
人前人后两副模样,又能在顾书榆的眼皮子底下试图爬床,恐怕也不是多简单的人物。
想着方氏也在顾书榆院中,顾晚枝没再多留。回去的路上,她吩咐阿满,找个可靠的人与莺儿搭上线,说不定能打探些什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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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雅院正房内,静谧无声。
“夫人,大姑娘,三姑娘已经打发走了。”
画屏端了托盘进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桌面上,又规规矩矩地退出内室。
“母亲,女儿不想看见三妹妹的东西。”顾书榆靠坐在窗边大炕上,病恹恹的模样很是烦闷。
顾晚枝来送东西,可不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方氏觑她一眼,不满道:“坐端正些,这姿势像什么样子,坏了规矩。”
闻言,顾书榆只好又坐正起来,眼神中几不可见地掠过一丝不耐烦。
垂眸瞥了一眼托盘,却见红绸上置放的尽是些式样普通、做工一般的银制簪子,当即就蹙起了眉头。
“她顾晚枝这是在施舍我?”
方氏看了看,眼神中也透露出不满,“这晚姐儿越发不懂事了,竟连片碎玉都没有。”
顾书榆冷哼一声,“她若是懂事,就不会在紧要关头供出我来。”
以当时的情况看,若是顾晚枝肯在府里认错,受个罚,回头再让老夫人上侯府去说一声,也便过去了。
她也不必又跪祠堂又禁足的。
“你也是,何必这么心急?”方氏端起茶碗,浅抿一口,“母亲知道你向来看不惯她那身浅薄无状的样子,定然也见不得她婚事越过你去。便是没有你这次出手,我也不会让二房骑在咱们头上。”
陈氏不过一个浑身铜臭味的商户女,嫁进顾家都是高攀,竟妄想与她争,笑话!
顾书榆面色不虞,“既然如此,母亲又为何要为我选个不高不低的夫家?”
她有这等才情名声,为何不想办法让她入个王公府邸?
父亲本事不大,又不思进取,外祖家也不是什么权贵,若她能当个王妃,哪怕是个侧妃,也比如今的情形好得多。
方氏摇摇头,“你不懂,王府深宫不是好去处,梅尚书家人丁简单,你嫁过去便是正头娘子,长房嫡媳,内院的一应事宜都在你手里攥着,怎么都不会被旁人欺负了去。”
顾书榆不语。
看她这样,方氏放下茶碗,眼中一片愁色,“这回的事怕是让梅夫人对你印象不大好了,这样好的婚事万不能出了差错,咱们还得找个时间缓和缓和。再过不久便是我三十六寿辰,我想着到时候将梅家人与京城有头有脸的权贵们一齐请来,你露个脸,再将名声博回来。”
方氏考虑的是一回事,落在顾书榆耳朵里却是另一回事。
京都权贵云集的寿宴,她何不能再次出手呢?
这一次,她相信顾晚枝总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