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人丢的烂摊子,又是他默默收拾,当王爷太不顺心了,“原来让他们准备的是莲花灯。
鱼沉兰是我父母最喜爱的花,我曾不知好歹地赶走了救活鱼沉兰的你。
佛经上说,夜摩天,红莲开为昼,白莲开为夜。
所以我以年年池上的红白色莲花灯,来正式迎接和祝福你在这里的日日与夜夜。
大概是莲花灯不多,所以,他们用了小鸭子灯?”
说到最后一句,端木浅自己都不相信了。
辜星曳感动地说:“不管是红白色莲花灯还是小鸭子灯,都好都好,美得像一个梦。”
还好,端木浅松了口气,刚下山的好糊弄,背对着一言难尽的鸭子灯,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家从前在两仪坊,面积占了将近一坊之地,离明宫的凌霄门近,去宫里也省时省力。
你觉得现在的这座宅子怎么样?”
这里是如意坊,距皇宫远,隐在闹市。
辜星曳说:“这座宅子有非常难得的文雅,面积虽小,却不是局促,而是精巧。
我养花的那间花室建得很妙,从选址、通风、以及日照,都能看出从前主人的性情。”
“嗯。”端木浅应了一声。
要说大小,这里只有从前王府的十分之一,却雅致得出乎他的意料。
两京高门都流行建造花室,从外表看没什么区别,只有懂得的人能明白其中的玄妙。
“你说的没错,从前的主人很神秘,表面不出名,却是定下计策,助先帝登位的关键人物。
先帝登基后,他既没离开玉京,也没出现在朝堂,隐退在这里安安静静过他的小日子。”
辜星曳想,要说赏赐府邸,这是她二叔父经手的事。
一则,太后不管这种琐碎的事,只会吩咐下边人去办。二则,今上为了避嫌,也不会管。
这和赏赐钱财不一样,有它的微妙之处。
如果没有她二叔父姬荀骓的许可,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分析道:“也就是说,赏赐这座府邸有三重意思,一是,要小,意味着盛况不再;二是,要好,表示一番心意;三是,提示或者是警示,殿下要隐退和安静。”
端木浅说:“这座宅子必然是要得到韩王姬荀骓的许可,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是来自韩王的提醒和深意。
至少他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恶意,连你都说了,是‘一番心意’。
如果说,那侍女的幕后主使是他,你不觉得这两件事情很难联系在一起,当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和别扭吗?
所以,连我也搞不懂,韩王到底是敌是友,还是非敌非友,或是敌友兼而有之?”
辜星曳道:“殿下镇守边关五年,回京第一件重要的事,是继承临淄王的爵位,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完成。
第二件重要的事,是建立印象。也就是说,太后怎么看殿下,决定了太后此后怎么对殿下。”
太后怎么看他,既是他的心结,也是太后的心结,关系到他在玉京的际遇和命运。
端木浅静了一静,不管辜星曳知不知道,那段往事还是让她清楚为好。
“其实太后最爱的儿子是章贤太子,心中最深的刺是章贤太子的谋反。
太子谋逆,牵扯的那场风暴太大,半数朝臣都牵连在内。
在先帝的干预下,只处置了她最不能容忍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