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酒,你说了什么和做了什么,都与大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七手八脚的打开了白酒瓶盖:
“老板,拿三个玻璃杯过来!”林锐高声喊道。
刘姨妈板着可以拧出水的老脸,拿着杯子走了过来:
“罗老五,你赊的账好久还!”
“月底发工资就来结!”罗老五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么你呢,你又好久来结?”
董平安舔起脸嬉笑着说:
“我下个月开工资就来结。”
“你今天不是就发工资吗,咋个要拖到下个月才结,一个月推一个月的!!!”
“唉……”
董平安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微微摇着的头低了下去:
“我三弟在大学,说是要缴什么资料费,又不敢问父母要,因为他知道父母都是工人,每个月也开不了几个工资。而且还有个二哥也还在读书,压力很重,所以只能向我这个当哥的开口。”
猛然抬头,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
“父母辛苦了一辈子,也没有享到什么福,我这个当大哥的既然已经工作了,就算工资再低,也不能没有担当、更不能不为父母分担。所以,我把钱寄给了我家老三。”
“不过!”稍作停顿后,他对着刘姨妈肯定地说:
“刘姨妈您放心,我下个月一定过来还钱。”
“唉,现在的娃娃啊,读个书是真的是废钱……”
刘姨妈喃喃地念着走回到灶子边。
董罗老五一边倒酒、一边带着崇敬和请教的语气问到:
“哎,疯子,这一大桌菜你是怎么搞到的?”
接着倒第二杯白酒:
“这也太牛逼了吧!我们以前赊账,老板都不会给我们炒最贵的菜,最多一个青椒炒肉,外加几个炒蔬菜和花生米,今天居然还有粉蒸肉,传授下经验!”
随后将倒满的四杯酒,一杯一杯放到了每个人面前,并和大家一起盯着陈峰。
“老板是我保保!”
“保保?保保是什么?”
“就是干妈!”
罗老五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小子有这个面子哟!我还……”
“卵!”
陈峰打断了罗老五的话:
“我是给她说家里的保险丝烧了,没有电做不了饭。所以我妈让我过来炒几个菜,一会儿一家人就在这点吃饭。”
陈峰狡黠的笑着,他额头大、下巴尖,更显神秘:
“等她炒完菜,在做汤的时候,我就说去叫爹妈和两个妹妹。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要叫你们过五分钟后再进来吗?”
不等我们回答,他继续说:
“就是告诉保保家里的电修好了,他们不过来吃了。为了不浪费这一桌菜,才叫你们过来吃的。”
智慧,绝对的智慧!这个子矮的人心眼就是多,疯子把“吃鸡吃鸡,吃隔壁邻居”这个真理演绎得淋漓尽致!
林锐提议:“来来来,大家举杯,为我们的峰哥干一杯!”
干!
干!
干!……
大家都贪婪地喝了一大口。
陈峰咀嚼着粉蒸肉,向林锐问到:
“你的酒又是咋个赊到的?那家老板可是在矿上出了名的‘兔’!”(兔,就是不近人情)
“就是!就是!还没有听说过哪一个人能在她家赊到东西。”罗老五将花生投进嘴里和董平安一起附和。
“真的啊,怕不会哟。”
林锐疑惑的回答:
“我觉得那个老板除了没见过她笑,还是很面善的嘛,我都是在她家买烟……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哟?”
林锐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有一次发工资,我拿十块钱去买烟,她退了我四十八块五角钱,我也鬼使神差地收下钱走了。半路上反应过来,我他妈就十九块五毛钱的工资,怎么可能退这么多钱?比我工资还高!她一定是把我的十块钱当成五十块钱了,所以我又返回去把四十块钱还给了她。”
“煞笔!”
“人品,这绝对是人品!”
“干!”
“干!”
疯子骂,老五赞,董平安举杯就喊“干”。
他们在一起喝酒就四个状态:第一,轻言细语;第二,豪言壮语;第三,胡言乱语;第四,无言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