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时不时刮来一阵凉风,吹得纱幔在空中曼妙地舞动。
翟灵鹤支着下颌,闲暇地看起了莲池美景。等到时辰差不多,手指推过那壶茶。
“这茶不如你喝了吧,凉茶解解暑。”
小太监没有悟懂他的好意,执意规劝:“大人,喝完茶才能走。”
翟灵鹤:“你喝,反正这也没有别的人。我喝你喝,都是一样。”
正巧翟灵鹤闲得无事,这人他欺负定了,这茶他也不喝,丢了都比喝了好。
小太监:“御赐之物,奴才岂敢冒用。”
翟灵鹤:“无妨,此间只有你我。陛下赐我,我又送与你。想必上供的稀物,小兄弟也没有机会尝尝。眼下我把这个机会送到你面前,阿弟要把握住啊。要是你不喝,这茶就没人喝了。”
“大人何时喝完,何时便能走。抗旨是大罪,欺君奴才做不到。”小太监也不怕,朝官到时辰就要出宫。最多再熬五个时辰,到时候是谁怕谁。
翟灵鹤意味阑珊笑了笑,扭头不再看他。
“以后我们见面的日子很多,现在不亲近亲近更待何时?”
“……”小太监不说话。
翟灵鹤:“这里就我们两个,你又何必钻那个死心眼。喝吧就喝吧,我绝对不告你的状”
小太监:“……”
翟灵鹤:“你要是不喝,明日我造个谣。就说,今日给我斟茶的公公当着我的面把御赐的贡茶喝了。我是半点没捞着,再去找陛下要一壶。”
“你……”小太监几分震惊,想不到翟灵鹤为了不喝一壶茶都这样诬陷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清风霁月、人人称赞的状元郎私底下是这样做人的?
小太监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站的住脚跟。
“大人请便,奴才的命如草芥微不足道。大人瞧得上拿去使,奴才没有任何怨言。”
换翟灵鹤无言以对了,这人挺有骨气的。
翟灵鹤:“容你再想想,我不急。草芥踩死也没人在意,我最多是夜里做场噩梦。”
仅是吓唬吓唬,翟灵鹤就喜欢欺负这样式的硬骨头。
绝非是翟灵鹤犯贱耍无赖,而是他存有目的。
重点在于这壶茶谁都能喝,唯独他不能喝。有毒?啊,肯定不是。
翟灵鹤待得真的困了,摇了摇脑袋恍醒朦胧的睡意。
翟灵鹤:“你喝吧,喝了我就回去了。”
小太监坚定如初:“大人自己喝,一壶茶一杯茶都是喝。”
看了天色,这都坐了两个时辰了。翟灵鹤踱步绕着水榭走了走,小太监始终离他一尺地跟着。
原先大意,翟灵鹤没发现地上有着深深的锉痕,像是长剑劈的,不只是地面,石凳也有几道。
翟灵鹤全神贯注研究这些剑痕,全然没有感受到小太监不断往一个方向张望。
“这人力气很大,拿剑当刀使。就是发泄乱砍,毫无章法。”沉浸分析一通,翟灵鹤欣赏起自己的聪明才智。
小太监在背后颤颤巍巍地哀求道:“大人,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