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不是最情深意切吗？不知道她见着你的这个模样会是什么反应？赶紧上路吧？不然死在半路就不好了。。。”穆玖看着顾清欢说道。

跟着顾青烟之前带来的人也陆续被扔出了龙乾山庄，只是各自身上都有着或轻或重的伤。

“老大，你怎样？”大壮和瘦猴上前来扶起顾清欢，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儿，我们走。。”顾清欢话一说出口便红了眼眶，回头看着那扇大门，心彻底沉入海底。

等顾清欢到乱葬岗时，顾青烟不顾所有人阻拦到乱葬岗下面等着，不过她看到的不是那个她熟悉的活蹦乱跳的孩子，顾青烟甚至一开始都没有认出顾清欢，她是被玉泽南和青丹搀扶着走着，此时的她早已没有原来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整个人瘦弱的可怕，脸颊凹陷下去，两个眼圈也是乌黑乌黑的，整个人耷拉着脑袋，似乎看不到丝毫的生机。

“这是怎么回事？”顾青烟瞬间红了眼眶心痛不已，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殿主，你快救救小小姐吧。。。”玉泽南神色着急说道

“阿姐。。。”顾清欢虚弱无力的冲顾青烟喊道，努力露出牵强的笑容来

顾青烟是顾不得什么，几步上前去扶住顾清欢，看着她的身体眼里全是心疼。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另一边早有人瞄准好了顾青烟。

破空声响起，顾清欢边见着有什么飞快的向顾青烟而来，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顾清欢也不知哪里突然来的力气，一下扑在顾青烟身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才看到一根箭矢已经完全没入顾清欢后背。

顾青烟是赶紧为顾清欢处理伤口，看到伤口处流出的血色她眉头深皱，这孩子中毒了情况或许比这伤口还严重。她抬头看这妙善他们躲闪的眼神，没想到他们不让她下山来，原来是如此，这些人竟是都埋伏到乱葬岗山下了，这是想一击毙命杀了她，可是他们万不该伤了顾清欢，顾青烟看了一眼已经昏睡过去的小女孩，让玉泽南将她先带上乱葬岗。

“都出来吧。。。”顾青烟看了眼周围大声说道，而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慢慢都露出身形，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也没必要再躲着了，而且在他们射出那箭后，就已经被柳怀瑾的人包围了。

顾青烟看着这一群人，没想到为了杀她不仅利用一个孩子，各个门派都来了人，比十年前阵势还大。想到顾清欢身上的伤和她刚才的模样，顾青烟周身腾上一股浓烈杀意，衣袖无风自动如同地狱死神。

“你们，是活够了。。。”顾青烟冷冷的说道。

“。。。”一群人见此心中莫的一寒，没想到这顾青烟身上的气息竟是比柳怀瑾还恐怖，一时间竟是不敢动作。

“柳怀瑾，帮我处理了吧。。。”顾青烟看着那一群人，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妙善，转而对柳怀瑾说道。

“好。。。”柳怀瑾看着一旁气场恐怖瘆人的顾青烟，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动怒，那股寒意让他身上汗毛也立了起来，他被顾青烟的眼神盯着，赶紧连连点头答道，而后转头嘴角噬笑，如恶魔露出真面目般看着那一群人

“不要，不要，妙善师兄救救我们，救救我们。。。”那群人见着柳怀瑾的模样惊恐不已，突然几个和尚看见妙善身影，赶紧冲他大声喊道，或许他们有妙善在他们就能活下去，只是这样一喊，那群人似乎是看到了救星，竟是一起冲妙善喊起来

“师兄，救命啊。。。”

“你们，不该伤她，也不该计划伤她。。。”妙善看了那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断哀求救命的人冷冷说道。

“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他们也没有想到那一箭会射到顾清欢的身上。

“不是故意？你们果然是冲着顾青烟的性命来的？”妙善看着这群人，眼里在没有慈悲，只有悲悯这群人还真是灵纨不灵，竟是一再的要顾青烟的性命，即便是他性情修炼的再好，一想到刚才还有已经因此受伤的顾清欢，心中的怒意仍是压不下去。

听着妙善平缓的语气说出的话却让人莫名生寒，再没有之前那种佛度众生的宽容，好奇的看过去皆是被身体吓得往后一缩，好一尊怒目金刚。

“这是你们的救赎，好好享受。。。”妙善怒视着几人慢慢的开口说道。

“。。。。”

静，是死一般的安静，微风拂过妙善的僧袍，带起丝丝缕缕的涟漪，不过是呼吸间，妙善已经恢复成往常的模样，抬头目光刚好与正打量自己的柳怀瑾对上，对方眉眼一挑，笑的意味深长。

妙善没有理会，收回目光，无意间看见寒山寺门口，有一位僧袍老者正看着他，只是那人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冲他点点头，挥手示意他回山上去。妙善在远处站定，伸手在身上来回拍打着并不存在的尘土，而后又细细的整理衣摆和佛珠，最后起身收势，庄重其实的对老者施以一礼。

老者依旧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点点头。妙善没有在留念，转身干净利落的离开了，没有任何的怜悯，身后人的哀求惨嚎，他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他们不配得到自己的救赎。

只是待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柳怀瑾隐约似乎听见，被随风吹过来的一句若有似无的“阿弥陀佛。。。”

“你怎么那么傻啊？不是让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先保护自己，再管别人吗？”顾青烟

“可是，阿姐，你从来就不是别人啊，你是。。。。你是。。我的阿姐。。是我最爱的阿姐。。。”顾清欢说话间又是吐出一口鲜血来。

“好，好。。。阿姐知道了，知道了。。。。”顾青烟红着眼眶

“我终于见到阿姐了，你还活着真好，阿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顾清欢

“阿姐不怪你的。。”顾青烟

“。。。。”听到顾青烟的话后，顾清欢已经完全晕死过去。a

顾青烟检查完顾清欢的身体，看着她缺失的手指，以及尚未痊愈的伤痕，眼泪是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周围几人见着也是心疼不已，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好的，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在外面是吃了多少的苦。

妙善将顾清欢抱到里屋小心安置，睡梦中顾清欢皱着眉头，紧抿嘴唇似乎是被痛苦折磨着。只是她愣是没有叫出一声，甚至眼泪都不曾流过一滴。

顾青烟跟顾清欢检查后，就进了那个乱葬岗上她从未踏进过的药房，也开始近十年她未曾做过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此刻和顾清欢的生命相比都算不上什么，她是吃住都在里面几乎没有离开过。

妙善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清欢，目光在她残缺的左手上停顿许久，看着依旧紧闭双眼的顾清欢，眼中全是疼惜和怜爱，而后是长叹一声，这孩子还真是像极了顾青烟小时候，即是忍受着难以承受的疼痛，却一声不吭默默的承受。

之后十几日里，顾青烟给顾清欢服用过不少的药物，只是对她身上的毒似乎作用并不大，直到这天，妙善端着碗药进来，只是他眉头紧皱神色甚是凝重，顾清欢心中有些疑惑，接过汤药像往常一样，一口气喝了下去，却不由咂了咂嘴巴，她觉得今日的药有些奇怪，里面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但是她有些分辨不出来，转而看向妙善，没想到后者立马收回了碗就离开了。

之后便一直都是妙善或者是玉泽南过来给顾清欢送药，顾青烟再没有出现过，而顾清欢的情况慢慢好了起来，也逐渐有了些精神。

这日妙善一如往常将汤药端来，静静的看着她喝完，顾清欢终于忍不住问道

“师傅这些日怎么不见阿姐。。。”

妙善神色一顿，避开顾清欢的眼睛

“你阿姐她很好，别担心，好好养病。。。”

“可是我想阿姐了。。。”

“你好好休息，我会和她说的。。。”妙善

顾清欢听话的躺下，闭上眼睛，但是她总觉得师傅有什么瞒着自己。等到晚上，顾清欢见周围人睡着，蹑手蹑脚的起身开门，她要去找阿姐。

半夜三更，顾清欢凭着自己灵敏嗅觉找到了药房，不过她没有敲门是悄悄躲在窗户外面，本是想给顾青烟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看见了让她不敢置信的一幕，只见屋内顾青烟将一些剧毒的药物悉数吞下，没多久便看见她整个人疼的额头青筋暴起，好看的面容也扭曲的不像样子，冷汗迅速打湿他的衣衫，痛苦的弯曲身体躺在地上，硬是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似生怕惊动旁人，顾清欢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声来，生怕引起屋内人注意。

妙善推门进来，将顾青烟扶了起来，看着顾青烟痛苦的神情，却也阻止不了，他知道这件事他劝不动。

“你又。。。”

“清欢身上的毒性太过刁钻，只有这样。。。”

“可是你的身体本来就，如此下去。。。”

“我撑得住。。。”

又过了两个时辰等顾青烟缓过来后，顾清欢亲眼看见顾青烟割开自己的手腕，红色的血液流进药罐里，经过熬制后倒进自己一直在喝的药碗中，看着冒着热气的药碗，顾清欢眼睛瞬间被雾气笼罩。

“清欢问起你了。。”

“嗯。。。”

“你不去见见她吗？”

“我不能见她，她的鼻子太灵了，身上味道会被她察觉到的。。。”顾青烟说道，随意处理了手腕上伤口，慢慢将衣袖放下，将伤口遮挡在里面。

看到顾青烟手腕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顾清欢银牙几乎要被他咬碎，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原来阿姐这些日子不来看她，就是怕自己发现她身上的血腥味，还有与她喝的汤药的关系

“。。。”妙善看着被顾青烟藏进衣袖的伤口，

“我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的。。”顾青烟坐了一会儿起身，又开始忙碌起来

顾清欢悄悄的回到屋内，没一会儿妙善端着那碗已经变得温热的药过来。顾清欢看了一眼妙善，眼泪莫名的流下来，妙善见此确是什么都问不出。她终于知道这些日喝的汤药里面，那奇怪又熟悉的味道那是阿姐血啊。

等妙善离开后顾清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闷在被子里痛哭起来心痛的无法呼吸，阿姐对自己这么好，为了救自己不计代价，自己却为了所谓的亲情离开他，还真是可笑至极，原来自己这些日子的好转竟是靠阿姐的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