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我大伯，有人落水了他去救，结果人没救起来自己也走了，他旁边那个就是落水的人，所以他们湿漉漉的，你要是觉得别扭等会儿就拖拖地。”听着卿卿的介绍，一群鬼逐渐从面无表情变成了淳朴的笑。

“都去坐着吧，我去拿些香蜡钱纸来。”黎理打断了卿卿的介绍，再等她说下去前来的村民看见，村里下午就会流传卿卿精神不太对的传言了。

黎理在院子里摆放着十八堆纸钱，又在最前方点上最大号的香烛，数了数之后又给星月添上一堆，布置得有些简单，黎理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实在是经费有限，下次每位都有单独的香烛。”

“没事，你这份心意该是我们向你道谢。”走出来的一位白发男子说到，黎理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这是当年村里唯一的小学老师，当年老师傅送她去读书习字时他秦老师还有着一头黑发，短短几年便白了头，鞠躬尽瘁，直到倒在讲台上再也没醒来。

“秦老师！”卿卿走上前来，两人朝着他鞠了一躬，“老师，你终于肯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

卿卿闻言鼻头一酸眼泪掉下来，还好村民们走了进来，“哎哟，卿卿怎么哭了呀？理理你也眼睛红红的，怎么了？”王奶奶第一个走进来。

“王奶奶她没事，我们都被香烛熏了眼睛受不了。”黎理走上前去接过王奶奶的背篓，卿卿也去接过后面几位婶婶的袋子。

今日停电，文兴村留下的妇孺老幼会聚在青云观，带着自家的菜饭，一起制作一起享用，只不过之前先祭奠一下先辈，淳朴的人们也会带着香蜡纸钱来，给每个火堆都添上一些。

“小心一些，不行就我们来，哪让你们两个全忙完了。”王奶奶看着两个人长大，把她们当自己家的孩子，从兜里掏出来几个野草莓，“来，我在后山摘了些，老胳膊老腿爬不了多高。”

卿卿拉着她的手撒娇到：“王奶奶最好了，那你以后不能去后山了，滑倒了怎么办！要吃野草莓我们自己去摘就好了，你乖乖在家里。”

大家点燃纸钱看着黑色的灰飞到空中，最前方还摆着有肉有菜，一阵风打着旋儿在院子中来回，黎理在每个火堆中滴了一滴眼泪，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这些眼泪还是师傅在世时让她存着的，师傅说天要让她成为独一的一个，给她的天赋既是毒药也是救赎，她的一切都能有所作用。

此刻她的眼泪就是净化鬼魂的圣水，星月感觉自己接受到了洗涤，心底的怒气一点点消失，疲倦和虚弱也一扫而空，卿卿在这群鬼魂脸上看到了容光焕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