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一人的潜龙堂,可挡不住夜幕啊。届时,恐怕误了我农家大计啊。”
朱家也不疑有他,毕竟司徒万里所说倒也是实情。
可实际上,如果他真的知晓潜龙堂内情便能发现,司徒万里这老小子手根本就没打算冒着得罪夜幕的风险推广什么新式农具,他只是醉心于赚钱。
“夜幕的确是个不小的麻烦。”想起南阳的惨状,朱家不由得叹息一声,韩国朝局糜烂至此,不亡天理何在啊。
摇了摇头,朱家进入了正题:“新式农具一事,还是要想办法尽快推广的。不过老弟也不用担心,恐怕要不了多久,夜幕就没功夫对付你了。”
司徒万里眼睛一亮:“老哥哥有什么内部消息?”
朱家脸上的面具变得笑呵呵了起来:“老弟啊,你应该知道我此次保护秦国公子前往齐国之事。”
司徒万里送到嘴边的酒盏微微一顿,然后脸上露出了个笑容:“这是自然。听闻,这是秦国答应我农家推广新式农具的要求,老哥为我农家辛劳,大功一件啊!”
“实不相瞒,这一路上老哥我观察秦公子言行举止,为其所折服,决心投效。”
司徒万里这回可是真吃惊了,惊愕的望着朱家:“老哥,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司徒万里以为之前朱家帮秦国公子办事,只是因为任务在身,不得不这么做而已。结果万万没想到,今晚上朱家跑过来给他爆了这么一个大瓜,差点儿没把他给吃撑了。
朱家何许人也?
农家六堂之一的堂主,你一不上报侠魁,二不和众兄弟通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投了秦国?
这……不合适吧!
看朱家那副笑盈盈的面具,其答案已经写在脸上了。
所以,司徒万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弟以为我先前让你派人传播那番话如何?”
司徒万里沉吟了一阵,答道:“如此愿景,确为我农家心向往之。”
“是啊。以一国公子之尊,能将农人记挂在心上的,七国权贵有几人可以做到?
况且,秦公子虽年幼,但颇受秦王看重。假以时日……”
说到这里,朱家便闭嘴不言了。
司徒万里心中不屑,他加入农家只为找个靠山而已,农人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
倒是秦公子受秦王看重,值得重视。只是,这秦国公子太过年幼,这之间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司徒万里脸上却露出了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唉,老哥,你这件事小弟可以瞒着不往外说。毕竟,老哥你也知道,咱们农家内部情况可是复杂得很呐。咱们那侠魁,可是姓田。”
农家六堂,遍布七国,与各国权贵都有来往,秦国的昌平君便是其中之一。
但是相比起秦国,农家与山东六国更加亲近一些。
“那就多谢老弟了。”朱家举起酒杯,遥遥一礼。
二人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朱家话锋一转,道:“实不相瞒,老哥我今晚上过来,就是奉了公子之命,想要邀老弟入新郑一叙。”
司徒万里刚好低眉放下酒盏,眼神中闪过了一缕微不可查的精光,抬起头的时候,却露出了一副迟疑的表情。
“老哥哥,你知道的,咱们农家和秦国一向可是……不怎么合得来啊。”
农家有一半的堂主都姓田,往上追溯几代,那可不仅仅是一半了。而且,这个田来历非凡,一般人或许不会将其联系起来——齐国王室,可也是姓田的。
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农家其实最早是齐国王室建立的江湖势力,只不过在五国伐齐,差点儿让齐国灭亡之后,农家就脱离了齐国的掌控,开始演变成一个纯粹的江湖势力。
然而,藕断丝连,一笔写不出两个田字,这农家和齐国之间是否真的没了瓜葛,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朱家性格和善,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小老弟为难,开口劝慰道:“老弟放心,如何选择乃是个人意愿,老哥我不会强求。”
“老哥这叫什么话。你我兄弟二人一向共进共退,这话岂不是在打我司徒万里的脸吗!”
“哈哈哈哈,老弟仗义,是老哥我误会了,待我自罚三杯向老弟赔罪!”
朱家痛快的连饮三杯,然后才进一步解释道:“是这样的,老弟的潜龙堂毕竟身处韩国,不好和公子靠的太近。
而此次请老弟你入城一叙,为的正是让老弟你头疼不已的夜幕。”
“哦?”司徒万里面露惊讶,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莫非,和他之前所说,夜幕没工夫找我麻烦有关?
若果真如此,倒不妨见上一见这位秦国公子。
毕竟,夜幕的存在,可实在是太碍眼了。尤其是那只老虎,贪婪成性,什么生意都想分润一些,哪怕是一只苍蝇从头顶上飞过去,都恨不得掰下来一只腿儿下酒。
弄得他司徒万里赚个钱,都赚的不怎么安生。
想到这里,司徒万里便有了打算,答应了朱家的相请。
两人当即出了潜龙堂,上了马车一路直奔新郑。
虽说此时天色已晚,新郑城已经关门落锁。然而,农家有农家的路子,在付出了些许金币之后,司徒万里以向城内贵人送宝物为借口,就轻松的让新郑城头上便放下来了吊篮,将二人送进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