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
……
曲沃在春秋时期,是晋国的封地。后来,赵魏韩三家分晋,这曲沃便落到了魏国手里。去年,蒙骜领兵攻魏,包括曲沃在内的大片国土便落入了大秦手中。
然而,毕竟是新占领之地,人心难测。
故此,当五国联军一路西向,这些被秦国新占领的地方便毫无抵抗的臣服在了五国的旗帜下。
而这曲沃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足够大军展开,便顺理成章的成了联军的会盟之地。
此时的联军营帐之内……
“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豪迈的笑声,空旷的军帐内走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却是一个满头银发,却连发梢都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老者。他穿着楚国特有的服饰,其上的纹路表明着他的身份——楚令尹春申君黄歇。
春申君之后,则依次跟着庞煖,项燕,典庆,白亦非以及卫公子烨。
五人之中,当属卫公子烨最为年轻,可论面相,反而是白亦非看起来最为年轻。一张苍白若纸的脸上没有任何皱纹,就连寻常人该有的纹路都没有,配上一双血红的双唇,让他看起来和其他粗犷风格的军中将领完全不同,反而透着一股妖异。
在场众人能和他相媲美的,恐怕也只有魏国的监军龙阳君。
但和白亦非那妖异的风格不同,这位龙阳君男生女相,腰如细柳,貌比西子,便是绝色佳丽站在他面前也难免生出会自惭形秽之感。
“此次我联军攻秦,沿途城池无不望风而降。依本君看,照这个样子下去,破秦指日可待啊!”春申君意气风发的向众人道,丝毫不见上次合纵的时候,和平原君,信陵君三人落荒而逃时候的狼狈。
“君上所言极是。本公子看,咱们不如加快脚步,破函谷,灭咸阳,早日扬我五国之威!”卫公子烨摆出了一副谄媚的样子道。
典庆和龙阳君斜睨了一眼卫公子烨,那眼神仿佛在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君上,此时高兴,未免为时尚早啊。”庞煖见这两个匹夫如此失智,忍不住出来泼了盆冷水:“君上莫要忘了,当初信陵君率五国联军一路打到了函谷关,最终不还是功败垂成。”
春申君面露不满:“庞老将军的意思是,本君不如他魏无忌?”
“君上慎言!”龙阳君那娇柔的声音中竟透出了一股铿锵之意:“信陵君乃我魏国封君,况且斯人已逝,还请君上莫要失了风度。”
春申君冷哼一声,作为四公子中的最后一个,他的名头实际上是不如其余三个的。但嘴上不爽归不爽,他也不得不承认信陵君的能力,秦国人可是一点儿都不好对付。
“那依老将军之见,我军该如何攻破函谷关?”
庞煖是联军统帅,春申君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庞煖当仁不让的走向了军帐中的舆图,指着舆图向众人道:
“兵法有云,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秦国据函谷天险,大军不利展开,我联军纵使兵多将广,也只能一点一点上。这成了添油战术,乃兵家大忌,我不为也。
然进入关中之路不止这一条,我军何必和秦军在函谷关死磕?
我欲兵分两路,一路死钉在函谷关牵制秦军;
另一路急行军开赴蒲板,渡大河以进入关中之地。
只要绕过了函谷关……”
说到这里,老将军眼中精光四射,猛地劈了个手刀:“关中八百里,届时将任我大军驰骋!”
“计策是好计策……”就在这时,角落里的白亦非开口了。只见他手指放在唇边,浑身透着一股邪魅之气:“只是老将军,此时正是盛夏,大河之水波涛汹涌。想要渡河,只能建造船只。
老将军莫要忘了,北边长城还有秦将王纥的平阳重甲军。
一旦他们趁着我们造船的功夫南下,事情可就难办了。”
“所以,此战还需韩军相助。”
白亦非皱了皱眉,心头猛然一跳。
“所谓兵贵神速,我们一定要在王纥大军南下之前抢渡大河。寻常办法已然不可行,然而老夫一向听闻侯爷麾下白甲军有神鬼莫测之能,可令盛夏三伏顷刻间变成寒冬腊月。”
白亦非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住了,此时难题被踢到了他这里。
此次出征他们可是打定了主意,只是来浑水摸鱼的,绝不与秦国正面冲突,唯恐担心秦军事后报复,到时候又得割地赔款。
是的,韩国朝堂上下也不看好此次合纵,但碍于合纵大势已成,他们也不好拒绝,只好早早做好失败的打算。
可现在,拒绝庞煖的请求吗?
白亦非很想硬气的说一句不,可是他背后的韩国没这个底气啊。
身为战国七雄中的小老弟,曾经的劲韩早就被各国凌虐成了傻狗,除了能欺负欺负卫国,中山国这两个根本没存在感的垃圾之外,是个人都能上来踹他们两脚。
于是,压力给到了白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