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就闹出人命了,但不管怎么说,好在是人回来了,乔松的心也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乔松的心情美丽了,某人就不美丽了。
我们的相国大人得知此事,气的把心爱的杯子都摔了。但可惜,五国合纵将成,吕不韦就是有天大的怨气,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暂时忍着。
在宫里待了一段时间,觉得这事儿应该差不多了,乔松就跑去找自己老爹请了个假,要了份出宫的手书。
嬴政也没有询问他原因,只是叮嘱他注意身份,不可胡闹之后便任由乔松离开了。
等到乔松离开章台宫,嬴政扫了眼奏疏底下压着的情报,将其拿起来放在了火烛上点燃。
这是影密卫调查的结果,其中就有乔松和甘泉宫某位内侍之间的往来。属于嬴政自己的情报组织,初见成效。
……
出了宫,乔松顿时撒起了欢。
上一次是去廷尉府,自己满肚子的事儿,根本就没心情欣赏这座城市。如今是跑出来找自己小剑侍,自然不像上回那么紧张,便也有心情好好欣赏咸阳的风光了。
如今正是五月份,天开始慢慢热起来了。
为了安全,乔松出宫乘坐的马车自然是那种封闭的,只能透过窗户上的缝隙向外瞧 。可即使如此,这座繁华的都城依旧给了乔松极大的惊喜。
殊不知,他也给了很多人极大的惊喜。
马车在禁军的保护下从街道上缓缓经过,街道两侧的酒楼中,一双双眼睛盯着那辆华丽的马车。
一座名为锦月楼的酒楼雅间中,一个站在窗边的女人注视着那辆马车从街上走过。这女人一身蓝衣,禁闭的双眸上覆盖着一条白纱,气质清冷,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与世界隔着一层迷雾。
距此稍远一些的另一座阁楼内,一个头戴斗笠的身影与一个年轻人相对而坐,扫视着下面那辆经过的马车。
这头戴斗笠者一手放在桌子上,令人惊奇的是,他那只手竟然有六根手指。
有些人虽然没有亲自来,但这辆马车却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
乔松所经过的显宦区,一座占地庞大的府邸内,一老者手捧着书籍,听着底下人的汇报。
“哦?王室的车驾?”
“是的,家主。”
老者思索半晌,突然说道:“到哪里了?”
“回家主,据此还隔着两条街,看方向应该是要从咱们府前经过。车驾上具体是什么人,暂时无人知晓。只是,儿郎们发现有不少人盯着。”
“放肆!”老者顿时暴怒,径直将手中的竹简摔在了桌上:“此乃我大秦国都,如此行径意欲何为!
持本将军令,去一趟内史府。给本将军问一问内史戈,这咸阳还是我大秦的咸阳吗!”
秦国的内史一职与周王室有别,其治所涵盖国都咸阳及周边地区,对咸阳防务有着直接责任。
“给本将披甲,另点家将二十持剑立于府门之前!”
“遵命!”
不一会儿,顶盔掼甲的老将军便带着二十个身着布衣的大汉,站在了府门口。
秦法有令,私藏甲胄者死罪!
老将军虽地位崇高,但非战时亲兵亦不可披甲,只能着布衣。
顺着老将军所站的位置朝上看,只见那宽阔的府门上方悬挂着一副匾额,上书两个大字:蒙府!
此人竟是大秦上将军蒙骜。
……
老将军这一动,整个咸阳都动了。还没等乔松的车驾走出半条街,内史府调拨来的铁骑便到了。
上百个铁骑马踏长街,奔跑起来犹如一股钢铁洪流,撕碎了眼前的一切。
马车上的乔松听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正要打开车窗查看是怎么回事,不料半夏见状直接用身体拦在了他的面前。
“公子不可!”
乔松愣了愣,这才明白半夏是担心自己安危。心中暗呼一声冒失了,连忙坐了回去。
此时马车也停了下来,松了口气的半夏手伸到乔松坐的位置下方,摸到了一个扳手然后将其按了下去。
顿时,在乔松吃惊的眼神中,窗口位置突然掉下来了一块铜板,将窗户封死了。
乔松好奇的敲了敲车厢壁,回音清脆,仔细观察才发现车厢表面只有薄薄一层木皮,而内部包裹的则是铜板。
也就是说,这马车顷刻间变成了一座堡垒。
啊这,中车府令这次安排的车驾这么硬核的吗?
“弓弩上弦!准备……”
“来者止步!”
车外传来了一阵阵战马的嘶叫,似乎骑兵们停了下来。
“我等受内史大人之命,前来护卫!敢问车上,是哪位贵人?”
“感谢内史大人好意,尔等随行护卫即可。但贵人身份,无可奉告。”
“得令!左右,与我清街!”
……
马车上,乔松听到这两个字有些惊讶,问道:“清街是何意?”
“回公子,清街指的是随行士卒清理街上行人,两侧房屋也必须按照要求门窗紧闭,不得窥探。”
“若有窥探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