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白苹却不这么想,舅母的死的确是刺激到舅父了,然而,并不是单纯是丧妻之痛,还有彻底的绝望,彻底的妥协。
“崔家主,可否帮忙查一查舅母之死,我觉得此事有蹊跷。”
崔泽同本想说官府已经结案了,但又见涂白苹如此坚定,不忍伤其心,应了下来。
“谢崔家主慷慨助力。”涂白苹诚挚地说。
“你舅舅膝下无儿无女,当年也有意要将我过继过来,后来形势所迫,此事就作废了,但在我心里,他永远是受人爱戴的长辈,为他奔走,毫无怨言。”崔泽同道。
涂白苹此刻对崔泽同感激不已。
崔泽同怕涂白苹又陷入伤痛,又主动提前一事来分散涂白苹注意力。
“说起来还有一事需要感谢苹表妹,前些日子若不是你派人来提醒我,我还没发现这广顺楼里住了好多盯梢的人,如今我把这广顺楼全包了下来,没有外客,没有盯梢。”
涂白苹一听,在心里对父亲又多了几分猜忌。
“举手之劳罢了,崔氏现任家主来京多多少少会引起一些注目,崔家主可要另外寻一处小院暂住?”涂白苹提议道。
“在寻了,只是这地不好找,又要容得下我们这么多人,又要隐蔽,还要离京都各大商业区近,不好找。”崔泽同道。
涂白苹也知此事得慎重,不再多言。
崔泽同又杂七杂八拉着涂白苹说了一些话,直到太阳落山,涂白苹也感知到崔泽同的用心,表示感谢后告辞。
烟儿扶着涂白苹下楼,又将人送进了马车,自己留在外面与崔四一同赶车。
崔四小声地问:“小姐怎么了?”
烟儿斜了一眼崔四,崔四立马噤声,埋头赶车。
就在马车快出城门的时候,传来一句,“去仁里巷。”
崔四看向烟儿,烟儿又斜了一眼崔四,崔四继续埋头赶车。
刚到仁里巷,涂白苹便喊“停车。”
崔四这次没看烟儿,乖巧将车停好。
烟儿扶着涂白苹下了马车。
“你们两个先回吧,明日来接小六子接上我便可,我今夜住我在仁里巷的房子,之前租了半年,还未到期。”
崔四想要阻止,不敢开口,看着烟儿,烟儿又斜了一眼崔四。
“那我们看着小姐进门。”烟儿道。
涂白苹没有拒绝,此时光线暗了下来,虽是直道,也怕路上有坑。
涂白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稳才迈第二步。
烟儿看着涂白苹走远的身影,红了眼眶。
崔四余光看到烟儿红红的眼眶,想关心,又怕挨骂,只能一直目视前方。
“崔四,小姐太苦了。”烟儿突然出声道。
崔四见烟儿主动和自己说话,才敢接话。
“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以后就没有亲人了”,烟儿迟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涂府里都是豺狼,不算!”
崔四眼睛一转,“是西北那边……?”
“嗯。”烟儿点点头。
崔四心里一震,这样看来,小姐以后当真没有一个亲人了。
“小姐还有我们。”崔四定定地道。
烟儿会心一笑,“对!我们都要陪在小姐身边。”
崔四见烟儿哭笑参半,失了神。
烟儿敲了一下崔四脑袋,“所以!我们今天就在这守着小姐!”
崔四愣了一下,然后窃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