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白苹对门的李寡妇又站在她家门槛上骂天骂地,无非是她家那个宝贝儿子今儿在涂白苹这走了一遭。
自从涂白苹和霍启的私情被涂白苹阿姐涂白菱撞破,涂父将涂白苹逐出家门已经三月有余了。
这几个月涂白苹住这仁里巷,没少遭人白眼,最厉害也就李寡妇这样敢明着骂了。
涂白苹觉得那些腌臜话听多了也没个新意,倒来倒去就那几句。随她骂去,累了自然消停了。
过了午时,果真没声了,却有人叩涂白苹门扉,起身开门,是涂府里的车夫。
老太君病重,请涂白苹回一趟。
涂白苹心里冷笑,呵,父亲大人赶自己出门的时候说父女缘分到头,此生不愿见自己这个浪荡女。
这会儿,眼巴巴派人来请了。
“不去。”
“二小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大人说这次只有您能救老太君了。”
涂白苹非王氏所生,王氏原也没打算留涂白苹,王氏信风水,连把涂白苹卖给人贩子也要请人算日子。
算命先生说涂白苹命里带煞,命格又硬,若是强行送走化为厉鬼也会找来寻仇。
王氏怕家宅不宁,索性将涂白苹放在后院的偏房养着,那地常年不见天日,阴的很,王氏想借此消消涂白苹身上的煞气。
老太君去城北孝康公家参加一次百花宴,回来就疯魔了,嘴里说胡话。
大夫请了个遍,束手无策,打南边来了个巫医,说需要涂白苹的一滴泪作为药引子,再由涂白苹亲手侍奉,方可大好。
涂骕是出了名的守孝道,这不,来请涂白苹这个不孝女了。
“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我早就不是涂家二小姐了。”
毫不留情关上门,落下闩。
夜里,一卷书,一壶酒,一张椅,还有一柄蒲扇,涂白苹就着星月打了个盹。
涂白苹睡得正沉,人马喧哗,灌进双耳,小院的门扉被敲得铮铮作响。
起身,开门。
几十个拿着火把的士兵,将仁里巷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是一个一脸严肃的将领。
“本将军正在抓捕逃犯,追至此处,不见踪影,怀疑藏入你这小院了,现命你配合搜查。”
“妾这院唯妾一人,且门扉紧掩,未见有逃犯,还请将军去别处寻。”
“大胆刁民!竟敢置喙!给我搜!”
正当涂白苹慌乱之际,有人大喝一声!
“慢!”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霍启,禁卫军统领,涂白苹的好姐夫,也是涂白苹的“老相好”!
“此处定没有逃犯,你们去别处搜吧。”
为首那人目光在涂白苹和霍启身上来回打量,还是带着人马撤了。
“谢谢姐夫的慷慨相助。”涂白苹声音甜得发腻,姐夫两个字咬得极重。
“窈窈,别这样喊我。”
“亲结其缡,九十其仪,阿姐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我不叫你姐夫,该叫什么呢?”
“哦,我现在已经不是涂家人了,是不能喊姐夫了,你说是吧,霍大人?”
涂白苹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比刀还锋利。
“窈窈,不要说气话,我霍启这辈子唯一的妻就是你,我只要你。”
涂白苹忽视霍启眼里的苦涩,将他推出门去。
海誓山盟历历在耳,只是,不必当真。
把散落在地的书捡起来,涂白苹想着,今晚是没心思看书了。
“哟,不可一世的霍大公子原来是你的裙下臣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