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公子可曾娶妻,我女儿从小就喜欢那俊俏的少年郎,哈哈!”
“公子,您不是我们本地人吧?敢问公子从何而来,姓甚名谁啊?”
没成想江南如此好客,少年想了想,倒是不能叫百姓知道自己名叫赵浚,若不然岂非知道他是这大聿的太子?
于是转回头,笑声清脆爽朗。
“我打大聿都城而来,姓高名浚,字祈安。”
高祈安在江南开了一家医馆。想当初母后将他和高阳二人叫到跟前,说想将自己的一身医术传授予他俩。
当时他和高阳互看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与妹妹都不爱学这个,只对那武的感兴趣。
还记得母后当时就有些失望,却仍是摸摸他俩的头道:“没关系,我的孩儿有权利决定自己想学什么。”
当天晚上,他正和高阳在房中说笑,父皇一脚踢开了大门。
第二日一大早,他俩一起跪在昭阳宫的地上要求学医,母后惊喜异常。
只不过他和高阳商量好,一个专注学把脉,一个专注学药理,如今来到这江南,刚好派上用场。
不知不觉,他就在这江南待了两年时光。
这两年里,他每日晃晃荡荡,或去坐船,或去听曲儿,或跟着采莲的小姑娘去摘莲蓬,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这日刚回到宅子,属下就忙递来一封信,还殷切地说道:“太子啊,这都两年了,您要是再不回去……”
高祈安懒洋洋地笑笑,拍拍属下的肩膀:“莫慌莫慌。”
然后关上房门,扭身便急匆匆拉开柜门收拾行装!将包袱系紧后,往身后一扬,他这厢刚推开窗户,打算偷偷溜跑。
谁知却对上一个人。
高祈安惊讶喊道:“……爹?!”
没等他反应过来,窗户外又露出一张扎眼的俊脸。
他又呐呐喊道:“……魏,魏叔?”
魏饕伸手敲他脑袋:“儿啊,逃出皇宫两年了,可失了童子身没有啊?”
高承义微微侧首,灿若繁星的眸子朝那厮冷冷一扫。
高祈安嘴角抽搐,咳了一声:“魏叔魏叔,你和我爹怎么来了?”该不会是来抓他的吧?
高承义与魏饕一起进了门,这厢刚坐好,属下就送上两杯热茶,而高祈安在二人面前恭恭敬敬地站好。
高承义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柔软:“浚儿,高阳给你写了好几封信,让你回大聿皇宫去,你为何迟迟不回?”
高祈安挠挠头笑道:“妹妹这个皇太女做的很好,浚儿不想回去,只想过逍遥快活地日子。”
“有件事,你父皇母后还不知道。”高承义握着杯子淡淡道:“高阳只写信对我说了此事。”
知晓此事后,他片刻都未耽搁,便来江南找人。
高祈安顿时明了,定是妹妹闯了什么祸,不敢让父皇知道。而他爹性情温和……
于是追问道:“妹妹出了何事?”
高承义微微迟疑之中,那魏饕忽然压低声音道:“哎呀儿啊,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舅舅了!”
当舅舅?高祈安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到混沌的思绪逐渐明朗,他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声音都已抖的听不出原样儿。
“……哪个贼人……是司马钰?”
魏饕摇摇头:“是宫中的一个小小守卫。”
轰隆一声,高祈安只觉得脑门上劈下一道雷。
他扭身抓起门后的长枪,风一般往外跑!
赶回大聿皇宫那一刻,他提着长枪径直去了勤政殿,待他一脚踢开殿门,见到一个人正跪在高阳面前,脊背笔直。
那人听见声响,扭头看过来,他对上一双狼一般的眼睛,像是雪山上飘下来的雪花那样冰凉。
他记得在那座巍峨的雪山上,这人指着自己高贵的妹妹喊婆娘。
那时妹妹要自己杀了他,而现在……
他看看这人,又看看妹妹,结结巴巴问了一句:“杀,还是不杀?”
转眼间,三年时光匆匆又过,赵浚再次溜出皇宫。
溜走时父皇和母后于宫门口截住他,母后殷殷盼望:“希望我家浚儿早日遇到喜欢的女子。”
赵浚心想,他可不正是要去找他喜欢的女子?那个满嘴飞机大炮,说什么人不用轻功也能飞上九层云霄,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调皮女孩昨日换上小太监的衣服跑了……真令他气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