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此话一出,王老爷子脑海里如同炸雷一般,他倒是将此事忘却了,以为韩远一直没来找自己麻烦,是因为自己的人身份并未暴露便死完了,他还因此庆幸过,未曾想今日自己倒主动送上门来给韩远了。
“大人,小人不明白大人是何意思?小人只是个商人,怎敢做出派人追杀大人之事来呢?这其中莫不是有何误会?”
王老爷子拒不承认,他知道这件事一旦承认,那便是直接与韩远撕破了脸皮,就算韩远现在手上有证据能证明他王家参与了,但不承认此事,总归还有回旋的余地,他从商这么多年,深知一个道理,台面下的事情始终能谈,就看给的筹码是否能满足对方胃口。
雷硕不知道之前韩远被郑刚他们追杀的事情,所以胡媚自然是更加不清楚,因此当听到韩远说王老爷子之前有派人追杀他时,胡媚看向王老爷子的眼神便变得冷厉起来;韩远的为人她十分清楚,绝不会给人扣莫须有的罪行,若不是看韩远似乎有其他的打算,她恨不得当场剐了王家父子两人。
“哦?听王老爷子你这么说,当时的事情与你无关咯?”韩远故作诧异道。
王老爷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他摆动着双手连连说道:“那自然与小人无关,小人是商人,看重的是利益,加害大人对小人毫无益处,小人怎么会做出那般愚蠢之事呢!”
韩远闻言,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喃喃自语的轻声道:“那就是鲁老爷子在说谎咯?不过他为何要把你们王家拉下水呢?他鲁家已经是垮了,这样做对他有何意义呢?”
昨夜韩远杀了马氏后,便擒住了鲁老爷子,当场便审问了他几个问题;鲁老爷子知道如果糊弄韩远的话,可能当场就会没命,便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包括之前郑刚等人追杀韩远的事情。
今日虽阳光充沛,但空气中不停的有微风波动,温度倒也不是很炎热;而王老爷子此时额头却挂满了汗珠,脸色也显得极为不自然。
“他...他...鲁老爷子与小人一直是竞争对手关系,如今他鲁家一落千丈,便想着将小人一块拉下水,好让小人王家步他鲁家后尘,对,一定是这样,他之前一直处处打压小人的生意,如今肯定是想在临死前再坑害小人一次,还请大人明鉴!”
王老爷子如今只能咬着牙死不承认,只要他给的理由说的过去,双方都有面子,他相信韩远一时半会肯定不会为难自己。
韩远认同的点点头,王老爷子见状心中长呼一口气,心想果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双方面子有了,那接下来便是谈筹码了,只要谈拢了,他王家便不会跟鲁家一样从翎安城除名。
胡媚不知道韩远打的什么算盘,因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王老爷子在狡辩推卸责任,而韩远却十分信服王老爷子的说词;不过她也没有询问韩远原因,因为她知道韩远平日里看似温和,与谁都平和相处,就算发生一点小摩擦,韩远基本上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若是牵扯到性命攸关的事,那韩远便属于睚眦必报的那种人。
韩远缓缓走到王老爷子身边,他微微弯下腰来,在王老爷子耳边轻轻说道:“我来翎安城,以及现如今发生的所有事情,其实就是一件事情导致的连锁反应;王老爷子从商这么多年,我想不用我明说,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只要这件事情解决了,你再拿出一部分的诚意来,翎安城的王家便还是那个王家。”
王老爷子最开始还有些糊涂,他确实没有第一时间明白韩远所指的是哪件事情,直到韩远发现他似乎没有明白,便又点了他一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这才明白韩远所指的是苏烈虎之事。
王老爷子随即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小儿子,内心开始变得挣扎起来,一边是家业,一边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在两者之间挑其一,王老爷子一时间难以抉择。
韩远回到了胡媚身边,他没有再理会犹豫不决的王老爷子,而是询问胡媚道:“胡大人,鲁家是做何处置?”
“没收名下所有产业与商铺,届时会有专人代替翎安城打理,所获利润一并上缴至京城;鲁老爷子因贿赂官员,且在鲁家发展的这几年间,以暴力手段打压同行百姓,视人命如草菅,其种种恶行根据大夏律法当斩首。”胡媚淡淡回道,而在说话间,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王老爷子。
王老爷子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惊惧的趴在地上大声道:“大人,逆子之前与鲁家小子合谋残害一女子,导致此女子不幸身亡,事后又将此事栽赃嫁祸于苏烈虎;如今小人将此子带来自首,还请大人发落!”
王老爷子可不希望自己的心血就这样白白送给了衙门,并且自己还落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因此在胡媚说完后,他很快便在王家与儿子间做出了选择。
胡媚见状莞尔一笑,便与新上任的卫首对视一眼,卫首立马心领神会,立即让门口的守卫把王家少爷给抓了起来。
王家少爷被两人一左一右给擒住,他没有挣扎反抗,因为王老爷子的决定,他现在是处于发懵的状态,丝毫感受不到外界的情况;他没想明白不是说好了来道个歉就行了,怎么就把那个婢女的事情给说出来了,而且还是最疼爱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