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法雷尔,一次觉醒,是队伍之中最为可有可无的家伙,异界人......
流水的勇者望见那从远方疾驰而来的黑甲身影,心底跳出了有关于这个家伙的情报。情报并不完整,也不需要有多么完整——已经解决掉这支队伍之中最为棘手的两人、也就是持有火焰与寒冻属性的魔法攻击者的现在,任何并非持有魔法属性攻击的人对于他来说都完全构不成威胁,再多的刀剑和微风也没有半点区别。
杀死白狮鹫的事情很快就会被传扬出去,如果招惹到那个老爷子的话,恐怕就不是我所能够应付的来的了,别说自己尚未踏过最后一脚的门槛完成突破,就算已经跻身于超凡脱俗的四次觉醒的行列,要从那位老爷子手下逃走恐怕也是天方夜谭。
但无所谓。
我根本不需要直面那个老头子。
“做掉这家伙,一分钟都不需要。”
他笑了一声,拔出刺剑迎了上去。
法雷尔此刻开始深深的为自己做出一个人来支援贝洛狄特他们的队伍的决定而会后悔了。
他虽然想到过,贝洛狄特他们的队伍会被路上众多的士兵们绊住手脚、陷入苦战,也知道了米莎他们拖住了一整支重步兵的方阵,但他还从来没有想过一件事情,那就是贝洛狄特他们会全军覆没在一个人手上的可能。
在这场军演之中,出现了一个能够凭借一人之力,打倒整个勇者队伍的人。
重步兵和后续追赶而来的轻步兵们已经并非三个体力消耗极大的女勇者所能够应付的来,只有萨尔拉斯留下,依托他的坚盾铠甲防御,勇者们才有解决掉所有的步兵们的可能,因此能够前来支援贝洛狄特的就只有法雷尔自己。
但他依旧可以选择留下,留在更安全的萨尔拉斯身边,和那些轻步兵、重步兵们战斗,等到解决掉他们之后,再汇合到一起,前去支援贝洛狄特。
他还可以选择信任白狮鹫们,相信白狮鹫哪怕是淘汰掉勇者们也能营救他们,抓住那个潜入到军演之中的杀人狂。
但终究他还是没能让自己的脚步停留下来。
疾驰、狂奔。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如同狂龙一般卷起草叶、裹挟着泥水砂浆,从视野的尽头向着自己飞腾而来,宛如猛兽噬咬大地的怪异景象。此刻,天空之中的小雨已经转化为了倾盆大雨,豆粒大小的雨点落在他的铠甲之上,砸出大大小小的水花,砸到头上脸上令人生疼,视线之中的景物似乎都随着这场大雨而变得模糊动摇起来,不知道是天在旋转还是地在震颤。
那是将双腿部分化为流体,藉由不断的舍弃流体的部分进而获得超越人类常理的极速冲击的速度的流水之勇者,其身躯所损失的水分在大雨之中只要片刻即可补充,这样舍弃掉身躯部分,让其能够爆发出最大速度的方法,是在不动用神器觉醒能力的情况下所能够进行的最快突进!
其手中的水晶刺剑在昏暗的大雨之中,变得闪闪发光,剑刃之上如同丝线、如同旋涡一般抽来无数细小的晶莹细丝,编织成不断旋转、不断回转的狭长剑刃。
法雷尔只看得到那水晶的光芒一闪,其挥剑的动作,其挥剑的顺序,全然都无法以目力去捕捉,胸前的黑铠甲之上仓促发动的披甲能力所制造的黑色镀层铠甲就一击而碎,迸发出灿烂炫丽的火光,无数黑色粒子碎屑犹如烟花一般炸裂,在黑铠甲的本体之上甚至都留下了一道擦伤的痕迹。
“壹之型,水面斩击......”
直到火花散落,流水之勇者的声音才传入法雷尔的耳中。
法雷尔的脸上甚至仍然挂着呆滞和错愕。
这并不是因为他听到了这招式的名字而感到无所适从,从未见到过如此的剑术,与先前的那几名白狮鹫一样难以适应这并不存在于阿卡迪亚世界的剑术。
恰恰是因为,法雷尔知道这些剑术。
或者说,他甚至亲眼看到过这些剑术的展示......
但来不及让他再多想些什么,流水之勇者的身体就再度旋转起来,这一次并非左右方向的旋转,而是上下方向的旋转,那缠绕着水流的剑刃也就相应的在空中画出一个圆满无缺的圆弧,弥散蒸腾的水汽和泡沫混杂着水流,被拉伸成一个圆圆的弯弧。
——不会吧......
即便流水之剑士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法雷尔却已经能够判断出他正在施展的剑术到底是什么东西——尽管它因为掺杂了神器的能力,因为是以水化的身躯所施展出来的而变得与原本的模样差距甚大,但这水汽弥散、水浪翻涌的样子,却令法雷尔下意识的就能判断出下一招剑术是从什么方向攻击而来,是从什么角度以什么样的姿态施展而出的!
他的身躯先于大脑而活动了。
侧过身躯,斜过黑色的大盾,让其处于这水浪的边缘位置......
刺耳尖利的切割声响彻周遭。
锐利的刺剑,深深的嵌入了大盾之中,留下一道极深、狭窄、光滑的凹痕。
——这是贰之型·水车......
“贰之型,水车......咦?”
最后的那一声“咦”清晰的表明了流水之勇者的差异,他惊讶于自己第一刀能够如此顺利的得手,而自己的第二刀竟然完全打在了这家伙的大盾之上,没能触及到他的身子——这可不是早就被看破了剑术招式,完全是在那个凑巧的瞬间被闪避和抵挡了......
运气?
“运气不错,小鬼。”流水之勇者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