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丞相心中叹息,也只能如此辩解了,至多一个失察,背一个罚俸的处分。
程世贤冷哼一声,破口大骂:
“呸!”
“无耻老贼!”
“这箱子里还有你给三管家的书信,指使他坑害若干官员。”
“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
董国永绝望地看向丞相。
可是丞相看都不看他一眼。
苗丞相气的脑袋疼,自己的管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办事,你写信做什么?张嘴说话犯法吗?
这种蠢货,今天没事,也早晚要出事。
苗丞相瞬间决定,放弃他。
董国永一咬牙,心一横,冲向木箱子,
“老夫不信,让老夫看看!”
程世贤一脚将他踹倒,
“你想毁坏证物?”
程世贤是个武人,又是含恨出脚,一脚将董国永踹成了滚地葫芦。
太后低声说了一句,
吴春燕大声道:
“董国永违背国法,着革去职务,交大理寺审讯。”
没人反对。
苗丞相也没有说话。
太后做的太绝了,他们都被打懵了,一时没有驳斥的借口。
两名侍卫前,要将董国永拖了出去。
董国永面如死灰,绝望地大叫:
“程世贤,你是报复,你儿子欠了赌坊三百多万两白银,你才报复的!”
程世贤冷笑一声,
“犬子欠债?可有借条?债主是谁?”
董国永恍然大悟,
“借条肯定被你毁了。”
“丞相,丞相救我,程世贤将他儿子的借条毁了!”
苗丞相稳稳地站着,像一头打盹的老狗,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董国永拼死挣扎,可是侍卫的胳膊犹如铁钳,将他紧紧夹住,拖了出去。
~
程世贤报了仇,得意洋洋。
苗丞相轻咳了一声,
赌债只是明面的,杀手锏一直藏在袖中,现在该祭出来了。
五城兵马司!
老夫志在必得!
御史韩奇峰听到了信号,一甩袖子,站了出来。
韩奇峰冲皇座拱手施礼,
“臣弹劾五城兵马司大都督程世贤父子,他们包揽诉讼,收受贿赂,害死名儒朱庆元的女儿。他们父子包庇的一方,已经查证是匈奴潜伏的细作。”
珠帘后,太后只觉得头皮发麻。
苗老贼原来是连环计,赌债只是其中一环。
害死名儒的女儿,勾结匈奴细作,才是致命的一击!
群臣也看出了苗头,苗丞相这是要争夺五城兵马司。
大殿里安静了下来。
程世贤吃了一惊,当即大喝道:
“胡说八道!”
“老夫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韩奇峰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
“这可是你写给蓝田县令的信,这可是有你的签名、私人印鉴!蓝田县也有人作证,信是令公子亲自送去蓝田县的。”
程世贤心里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逆子背着我干的好事吧?
不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否认了,
“那是冒充的!”
程世贤当场否认。
韩奇峰干脆走到他面前,打开信纸,
“程大都督,您看看,这签名,这印鉴是不是你的。”
程世贤看了一眼,就确认了名字是仿写的,但是印鉴是自己的。
他心中明了,肯定是逆子干的。
不由地暗暗叫苦。
这坑爹的逆子!
一个大坑接着一个大坑,不坑死你爹你不罢休啊!
韩奇峰察言观色,知道程世贤信了,当即追问道:
“程大都督,还有要狡辩的?”
刚才程世贤骂董国永“狡辩”,现在立刻送了回来。
程世贤冷冷地看着韩奇峰,
“老夫没干过,你污蔑是没用的。”
韩奇峰呵呵笑了,猫看老鼠一般,盯着程世贤,
“程大都督,下官也有人证、物证的!”
说完,他再次向拱手施礼,
“臣请准许,请证人、证物!”
程世贤吃了一惊,仔细回想,来的时候外面没看到可疑的马车。
太后也吃了一惊,如果外面有证人,羽林军第一时间会禀报的,苗老贼把证人藏哪里去了?
不会是他的马车里吧?
可是,事到如今,太后也不能明着偏袒,虽然她清楚这是苗丞相的阴谋。
帘子后,太后点点头。
吴春燕大声道:
“准!”
韩奇峰大步出去,招来丞相府的一个随从,
“去带来证人、证物!”
程世贤鬓角冷汗涔涔,今天在劫难逃了吗?
但是表面,他依然强装镇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