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太谢谢您了!您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我替我哥、不是,我们全家都谢谢您!”
余鹿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的鞠躬了,可是这一次她是满怀感恩与欣喜的,连续跑了十多天,能够找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虽然伸出援手的人不在少数,却没想到最后对她帮助最多的人竟然是她四年未见的大学老师。
“行了小余,赶快拿着钱去交手术费吧,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算了,你快回去吧,这钱不急着还,天黑小心点路。”
余鹿摸了摸眼角的泪珠重重点了点头,她露出一个微笑,说了声没关系,看着愣在原地的张老师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小区。
其实余鹿知道张老师刚才想说什么,大学期间的一篇论文而已,不过是个署名,她早就不在乎了。
现在重要的是有了这最后的二十万块她哥就可以做换肾手术了!虽然她的家境一般,但是哥哥和父母却十分宠她,从小更是没让她受过一点儿委屈,半年前哥哥出车祸被撞坏了肾脏,肇事者逃逸,他们一家至今没有得到赔偿。
父母第一时间做了配型,虽然成功却因为年纪偏大不允许换肾,而她的配型却没有成功,她自责的同时也抱怨,为什么上天要这样的不公?要让这么好的人遭遇这种厄运,而当有了合适的肾源时高额的手术费用又把她这个普通家庭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好在现在凑齐了最后的费用,等明天去医院交了钱就可以给哥哥做手术了,不用多久,他们一家就能回到跟以前一样的生活了!
“叮——”
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还处于兴奋未消状态的余鹿将手机拿了过来。
【鹿鹿,明天有时间吗?有空的话可以帮我个忙嘛?】
发信息的人余鹿两年前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两人兴趣爱好相投,一聊对方竟然还是她的同校学妹,一来二去见了几次面后自然就熟稔上了。
【有什么事?】
【我不是一直在接喂猫的活嘛,明天有个大单子,可是我这儿突然有事明天去不了,我想着要是突然反悔人家下次肯定不找我了,我查了那儿好像在你家附近,明天帮我去喂喂呗,一百块呢,就待三十分钟陪猫咪玩玩就行了!】
余鹿问了地点,跟去医院是相反的路,心里估摸着对方可能是查错地址了,如果同意去的话,那就要之前提早两个小时出门了……
踌躇犹豫之际对方一连发了好几个拜托的表情和语音,余鹿想着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兴趣相投的朋友,心下一软就答应了。微信那头传来欢呼的语音,余鹿笑笑,心里还在想着等明天自己把手术费交完后再给父母和哥哥这个惊喜。
第二天余鹿起了个大早,她先是把出租屋打扫了一遍,然后没忍住迫不及待的和父母通了个电话把手术费凑齐的事情说了,父母激动的说下午就赶来医院,挂了电话后余鹿抹掉眼角的泪珠收拾好一切出了门。她根据地址找到了地方,却没想到是一处比较破旧的老小区,爬上五楼后余鹿在门口的地毯下找到了钥匙,她又再次确认没找错后打开门进入了房间。
房间内还算整洁干净,她看玄关有鞋套便弯腰准备套上,可就在她扶着墙面穿鞋套时忽然被人从身后反剪住双手,口鼻也在一瞬间被一块湿了水的棉布捂住,鼻腔瞬间被一股刺鼻的药水味道所充斥,余鹿脑袋感觉一阵疲惫想睡,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从卧室走出几个身影,其中一个人穿着西装打扮考究,他在余鹿面前蹲下身体,余鹿只能看到他反着光的眼镜片。
脑袋被人抬起,对方还算温柔的拨开她额前的头发,然而下一秒她却被狠狠的甩到了地上,余鹿受不住疼,小声呻吟出来。
“谁说她额前有胎记的?给我自己扇自己!”
这道凶狠的话语声后余鹿再也坚持不住,不出半分钟她便闭上眼睛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余鹿眼前一阵黑暗,等她适应了这片黑暗时才发现自己是被蒙上了一块黑布,她脑袋很疼,双手和双脚均被绳子紧紧的绑住,身下颠簸的感觉和一阵浓重的汽油味告诉她现在正身处在一辆行驶中的车上,周围的环境在身体的感知下是比较空旷的,那这是辆什么车?货车吗?
事实上余鹿猜的没错,这的确是辆货车,而且容量巨大,装上几百号人都不成问题,而她的周围还躺着一百多号跟她一样遭遇的人,有男有女,有孩童也有被下了安眠药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