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二十一日，良辰吉时，宜婚嫁。

天还未大亮，燕京城里便已经灯火通明忙碌起来。

燕姌早早就被嬷嬷叫起来梳妆，毕竟大婚的发髻不同于寻常，更复杂也更繁琐。燕姌的身份摆在这儿，没办法从简，又是出嫁在本地，只得按照祖制一一照做。

燕姌本来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但是这次，她一点都没有觉得麻烦。因为婚礼在她心中是非常神圣的，不管多麻烦都是应该的。

看着镜中的自己，燕姌感觉有一丝不真切。虽然亲身经历着所有流程，可她依然没有参与感。不知道由谁主导着这场婚礼，一切都是那样有条不紊，她就像是一个傀儡，被嬷嬷引导着做这做那，没有思想也不需要有什么思想，似乎她只需要做到配合就行了。

“驸马到了，驸马到了。”门外开始欢呼起来。

燕姌刚想回头看一眼，一张绣满喜字的红丝绸盖头迎面遮了下来，瞬间挡住了所有视线，燕姌只能低头看到自己的手。

“婚礼结束前不能让新郎见到新娘子的脸，成了亲之后新郎才会听新娘子的话。”嬷嬷们笑着起哄。

燕姌听完想笑，这是什么道理！

门外闹哄哄的，身边的人也逐渐走去门口笑闹起来。燕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闹什么。只有她顶着红盖头，端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的等待着，等着人们想起她，等着走完所有的仪式。

过了一会儿，或许时间也不是太长，燕姌开始有些昏昏欲睡，正恍惚间，一双温热的大手牵上了她的手。她想抬头看看，可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声温柔的呼唤:“小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