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月别过脸不愿面对顾岚之的质问，坐在轮椅上的沈思忧替他答了：“因为，我就是他跟你提过的，那个云游四海的义父大人。”

“他是我的义子，在这里很正常。”

顾岚之的脑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义父？义子？沈江月，沈……他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过，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细想过去，沈思忧给了一块雕刻着皇家纹路的玉佩给沈江月，令他被当作敌国奸细，被穆晟俘虏，在有了接下来的这些事……

他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沈思忧，满眼的不可置信：“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沈思忧坦然：“不止这件事，还有很多很多。”

顾岚之的额头逐渐有青筋浮现出来，他一顿：“蓝琨羽，也是你的人？”

“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这般尽心尽力帮你，还不求回报？因为我能给他他想要的，条件就是，配合你。”

顾岚之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每一个环节，都恰到好处的递到了我的面前，一环接着一环，这都是你送过来的消息吧。”他的双眼泛出血色：“君悦白……你养的一条好狗。”

隐在屏风后的白色人影身躯震颤了一下，顾岚之察觉到屏风后面还有一个人，他怒吼：“滚出来！”

君悦白磨蹭着脚步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站在了沈江月的另一侧，低着头不敢看他。顾岚之手指指向君悦白：“辛黛的死，确实是你干的吧？”

君悦白依旧低着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当时沈江月说他在隔壁看到一个身穿白衣，下摆绣着飞鹤纹样的男子时，他就一度怀疑过君悦白，只不过后来查到，证明确实不是君悦白，他才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现在想来，若是沈思忧出手，他又岂能查得到。

君悦白是沈思忧的人，身为他的贴身医师的蓝琨羽也是沈思忧的人。他问世阁统共就3个门主，两个都是沈思忧的人，真是太可笑了……

见顾岚之情绪逐渐失控，萧子毅上前两步摁住了他略微发颤的肩，安抚着他的情绪。

看到萧子毅那双令人安心的眸子时，顾岚之心里平静了不少。起码，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

他又看向沈思忧的方向，余光瞥见沈江月颤抖的手。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抚养到这么大的孩子，只是一个棋子，关键时刻说弃就弃了。无论沈江月的立场与自己有什么不同，但就结果而论，沈江月八成也不是自愿的。当时问起他关于沈思忧的事情时，他那发白的脸，和绝望的神情，他应当比自己这个受益人要更加的难受。

他可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

这若是落到自己的身上，怕是早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