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法死时,苻阳仅两、三岁,此时年纪在二十五、六,与慕容楷相若。两相比较,有兼人之勇,为人率直,能得军心的苻阳更具将才,而作为当时名将慕容恪、慕容垂子侄的慕容楷,所长却在抚治军民,军事天赋反而一般。
监兵即白虎,早在先秦,四方、星象、五行就被用作军旗,至东汉末,三国东吴时起,四象逐渐拟人化,并有了名字。而魏晋南北朝时,随着佛、道流行,四象、六丁六甲也都被吸收为护法神。
孙恩之乱时,谢道韫之夫王凝之为会稽太守,叛军将至,王凝之不急于组织防御,反而设案拜神,起乩请鬼神襄助,结果屁用没有,城池很快就被攻破,他也死于逃亡途中。
侯景之乱时,巴陵之战,宇宙大将军派出麾下精锐兔头兵肉搏攻城,其兔头面甲实则代表丁卯神将,意图在相应的甲子旬内克城取胜,结果死伤惨重,并无效果。
第二、三日,午间休息,朝暮集兵,列队排阵,作九十人小阵熟悉编制,不做其他训练。每部四阵,一阵在前为选锋,其他三阵以品字形置于其后,所余四、五十人为骑兵,前出游弋如斗虫之触角,合为三才之阵,三日午后一应补给运至,各部分领。
第四日,清晨开拔,前部先行,沿途每六十步放一人,以旗语传讯,当天午后全军至便桥南岸驻营,置望楼、堑垒。
然后,然后就开始拉胯了,少年人没长性,起初的新奇过后,枯燥的阵列和行军,不断消磨意志和体力。四十里路走完,疲惫袭来,两千人到便桥时,全数灰头土脸,再无之前的精神头,若非军法约束了天性,怕是早就如散放的羊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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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姚苌参与了攻襄阳之役,姚兴在那之后的一整年里,都是同龄人围绕的焦点,平时只是仿作军旅嬉戏的少年们,对真正的战事充满了好奇,经由同样满脑袋幻想的姚兴那漏洞百出的讲述,仿佛就能亲临战场。
而数月前,吕光将步骑四万余入冀州讨平苻洛,不光少年们将簇拥对象改为吕隆兄弟,吕氏宅邸的门槛都差点被蜂拥而来的投刺官员踩烂。
姚兴起初尚有些不快,别了几天苗头,自个倒先按捺不住,比其他小伙伴更积极,专侯在吕隆下值后回家的路上,就为了打探所谓的第一手消息。吕隆正为乞伏乾归的莫名疏远而烦恼,本无心理会,终是架不住伙伴们喧喧嚷嚷的热情,些许苦闷也在嬉笑顽耍中消解、淡忘。
自入国子学,年少聪慧的姚兴就很有野心,意在成为同龄人中的首领,可无论他怎么表现,同伴们更喜欢跟随长得好看又好说话的吕隆,可他也看的明白,耳根软的吕隆并无相争之意,总被看不惯他出风头的乞伏乾归强拉着帮手。
吕隆姿貌俊美,这不单是形容长相、身材,还是对其举止、气质的概括。
十三岁的吕隆正在长个,但两颊上仍带着婴儿肥,皮肤光润白皙,他从小就不认生,因为自记事起,虽只十来年的有限阅历,却已见过无数的大人物、大场面。
常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吕隆徒有其表,稍显迟钝,但对他来说,则是这些场合再熟悉不过,自是从容淡定,且优渥的成长环境,亦难令他为些许得失而情绪起伏。
当然,以今时的眼光来看,这就是个身高一米七、肤白微胖的初中少年,毕竟魏晋时的审美比之现在区别不小,这一点流传下来的画作就能证明,可以参考顾恺之《洛神赋图》中的各种人物。
与吕隆同时代的顾恺之,以善画闻名,年轻时曾在桓温幕府做过参军,他的画技起初师法卫协,而后自成一绝,而与张墨被时人并称画圣的卫协,又师于善画龙、虎、马及人物的曹弗兴。
而北朝的画风则传自南朝,当时的石窟以及贵族墓葬,保存下来的佛像、壁画既有胡汉交融的豪放,又兼具南朝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