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会放你走,我不会把你视作地主的走狗,即便你没有选择加入我们,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也感激你当时没有向你的地主老爷泄露我们的计划。”
努勒丹这下明白对方为何对自己网开一面了,他咽了咽口水,随便大着胆子挪动脚步,确认了对方没有欺骗自己后,努勒丹直接背着母亲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村子。
“对了!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我会在达玛尔河东岸等你!”
身后巴拉科尔的话传进了努勒丹的耳朵里,然而他并没有功夫回答对方,而是自顾自的背着母亲继续往西逃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燃烧着的村庄逐渐没了影子,太阳的光芒也刺破夜晚浓稠的黑色天幕,驱散了沙漠的寒意,而直到此刻,奔波了一夜的努勒丹才终于敢放下母亲休息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努勒丹带着母亲,一路沿着珀拉斯海往西,他的目标很明确,到乌格巴堡,找到埃米尔老爷,向他报告乌格巴村发生的暴乱。
努勒丹觉得,乌格巴村的惨剧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自己本有机会将这次恶行扼杀在萌芽之中,然而内心的软弱和踌躇让他没有将这件事情讲出口,所以在努勒丹看来,他是有罪的,他是这些凶恶的奴隶的帮凶,是害死扎拉克老爷的帮凶。
努勒丹想要为自己赎罪,这个天真的奴隶到现在都觉得扎拉克老爷宛如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般,每每想到自己的软弱最终让那样仁慈的老爷死于那些肮脏的奴隶手中,努勒丹就不禁一阵羞愧。
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努勒丹终于带着他的母亲赶到了乌格巴堡,然而身为奴隶,守军又怎么可能会允许放他进去面见尊贵的埃米尔老爷们?
努勒丹就这样被乌格巴堡拒之门外,然而赎罪的念头让他坚持在乌格巴堡附近的庄园打点临时工,日日夜夜期盼着能见到奥赞埃米尔,向他痛陈乌格巴村所发生的悲剧。
他相信那些大人物们向他们承诺的,会保护他们的生命,他们的财产,对于努勒丹和大部分平民与奴隶而言,领主老爷就是他们的守护神,他们的大家长。
好在城堡外的庄园很乐意接受努勒丹前来工作,而误会努勒丹是自由民身份的管家则是以自由民的标准给努勒丹支付薪水,而由于努勒丹干活卖力,这份薪水往往还要多出一小点。
当努勒丹结束一天工作,拿到那笔他曾经辛苦工作一周都未必能得到的薪水时,他不敢置信的和管家又确认了一遍,弄的管家还以为是自己少给努勒丹算了几枚铜板,在真的确认这就是自己一天工作的薪水后,努勒丹天真的以为这只是因为领主老爷的庄园薪水要比他们这些穷乡僻壤的村庄要高而已。
然而管家的一句嘟囔却让努勒丹不可置信
“没错啊,自由民的薪水……没错,就是这么多。”
自由民的薪水?
努勒丹愣住了,原来……自由民的薪水这样高吗?
那自己以前……算什么?
努勒丹这一刻突然很想笑,嘲笑自己,以前的自己,嘲笑那时的愚蠢。
然而努勒丹最终还是将这份不满隐藏了下去,毕竟即便薪水低的可怜,但是扎拉克老爷维护自己孤儿寡母,对自己娘俩有再造之恩不是假的。
就这样在乌格巴堡的庄园外工作了四天后,努勒丹终于远远的看见了高举着奥赞埃米尔家族旗帜的一支队伍朝着乌格巴堡开来,心中依旧有着为扎拉克老爷报仇想法的努勒丹大着胆子跪在了道路中间,为首的骑兵见到努勒丹时毫不客气的打算直接踩过去,却被他身后的奥赞叫停住了。
奥赞骑在骏马之上俯视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努勒丹,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年轻人,我是奥赞埃米尔,乌格巴堡和艾因·巴力克堡的领主,你跪在这里,所为何事?”
努勒丹将脑袋死死地扣在地上,大声控诉着乌格巴村奴隶们暴动的乱行,情到深处甚至都不自觉流出泪来,说到最后,努勒丹再一重重叩首
“仁慈而又慷慨的扎拉克老爷,那是位顶好顶好的老爷,那些暴动的奴隶冲进了他的府邸……小人恳求大人发兵,为可怜的乌格巴村的村民和扎拉克老爷报仇雪恨!”
努勒丹说不下去了,可骑在马背上的奥赞脸色却变得有些奇怪。
他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随后两个骑着马的皮革甲护卫拱卫着一名身着丝绸长袍的男人来到奥赞跟前。
“小子,你说的,是这个扎拉克?”
奥赞指着那名身着丝绸长袍的男人,一脸玩味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