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杆挺拔,四季青翠,傲雪凌霜,不卑不亢。可是此时却成了困住文氏的鬼影邪魅。
竹影下投,印在门窗上仿佛黑影耸动,从昏暗的房间里往外看就像是鬼魅索命。
文氏缩在床角死死盯着门窗的方向,嘴唇蠕动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吱呀”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文氏猛地抬头,一晃眼竟然没看清是谁。
她抓紧自己的衣领,盯着门口的人影,一袭锦紫绣袍,头戴玲珑红玉簪,“是你!”
文氏浑身颤抖比刚才还要惊恐,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嘴里哭喊着求饶:“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
“求求你别来找我!不是我啊!”
“别来找我啊啊啊啊!!!”
云静兰看着锁成一团的文氏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也不枉她特意做了这裳衣裙,天晓得这套首饰费了她多大的力气才买下来的。
她故作惊讶,捂着嘴大声问道:“你在说什么呀?你害死了谁?”
文氏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怔,等了半晌没有恶鬼索命才将头顶的被子小心扯了一点下来露出来一双浑浊的眼睛。她眯着眼睛却看不清面前的人,“是云氏?”
云静兰笑了笑,“不是我还能是谁?莫不是你真的做过什么心虚的事情,所以害怕了?。”
云静兰一边说话,一边走到窗户边将其推开,阳光投射进来,虚影印在她身后,文氏更加看不清她的相貌。她即使知道这是云静兰也还是害怕。姐姐留给她的阴影太大以至于脑海中现在映射的全是被无限放大的恐惧感。
“云氏走近些说话。”文氏的声音沙哑,像是在石子地上滚过的一样。
云静兰见她真的吓到了更是欢喜,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她也不拒绝,向前走了几步,“这个距离可以吗?”
“再近一点。”文氏坐在床边,对着模糊的人影招招手,“我怎么看不清?”
云静兰没回话,只是走近了檀香炉子一手遮住鼻子,一只手掀开盖子灭了熏香。
迷心草虽好,但是不能多闻。老妇人喜欢迷心草,她这个人向来尊老,只能给她点上咯。不过她可是闻不得的。
王太医说了,迷心草闻多了会失心疯。
她望了一眼披头散发、眼下青黑、双颊凹陷的文氏,见她现在如此狼狈也不枉费他们夫妻一片“孝心”了。
“门窗紧闭,房间昏暗了些,看不清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道你叫我过来是何事?”
不过几日,变故太多。文氏那天从乔沐阳那里浑浑噩噩离开之后就病了,一直在房间养病。全身上下都提不起劲,精神也不太好。等她缓过劲之后才发现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郑秀兰和乔沐阳了。
可是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甚至那些死丫头还敢胡言乱语,只恨不能割了她们的舌头。
“外面伺候的丫鬟我不喜欢,你把她们都换了。”
文氏没有拒绝,点头同意了。
这院子她也住不了多久了,等到了刑部大牢自有牢头“伺候”她,这些丫鬟确实用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