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尔似是没有听见一样没有回应，就那样静谧地坐着，双眼瞳孔里映着不时飞过的归鸟。

许孑缓缓关上门接了一杯水后走到她身边，坐在她身旁的会客茶几上，目光一会儿停留在她身上，一会儿抬头看看她望过去的方向。

“许孑......”良久后，路尔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

“嗯？”

“我好像生病了......”

许孑没有说话，眼里盛满了心疼。

“我睡不着，一直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感觉周身被桎梏住了，怎么都挣脱不开，很快就会被吓醒，醒来以后大汗淋漓，就再也不敢闭眼了。”

“......我知道。”

“在旧厂房里，他们说话都恶狠狠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那里很空旷，我被蒙着眼，感觉得到四周都有风，我很冷，可是不敢抱怨。

吃饭也是被随意糊弄地塞进嘴里，稍微呛着了，这一天就没有饭吃。厂房里的味道很难闻，有汽油还有他们排泄物混杂的气味随风吹进来......

到了晚上，周围没有什么说话的声音以后......”许是感觉到路尔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许孑将手中的温水放在她手中希望能借此驱散她此刻的阴霾。

“没关系，太难受我们就不想了。”他轻声安慰道。

“不，我总得说出来才行，许孑，除了你，没人能听我说这些了，我知道，我这样的情况只有这样做才会有机会好，我不希望我父母看见我这样。”

“好......我在听。”许孑点了点头。

“漆黑的世界里，总有一双手会停留在我身上逡巡，不时拂过我的腰，我的脖颈，还有我的腿。我的嘴被胶布蒙上，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路尔双手紧紧箍在手肘处，眼里所望之处都是对自己身体的厌恶。

“我在那里多少天，那双手就摸了我身体多少天，直到他们发现我被沈一陌抛弃了，把我放出来的那个清晨，我才看清那个觉得我无用了企图对我不轨的男人。许孑，我以为我回家以后就忘记了，忘记了那些所有不愉快的事。可是我身体清晰的记得经历的一切，它不让我忘记。许孑，我真的很害怕，你是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会好吗？”路尔缓缓抬起头，眼里噙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许孑伸出手，将她用力拥进怀里肯定地回应道：“会好的路路，一定会好的，以后我会好好守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受到这些伤害了。”

路尔无助地回抱住他一边小声啜泣，一边带着哭腔说道：“你帮我把这段记忆撕掉好不好，好不好？许孑，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想起来！”

“好！好！路路，我一定会帮你忘掉！我们回B市把所有事情处理好，我就带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