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宽衣脱鞋,服侍伍文画入睡。春樱音色好,拿了书坐在软榻旁,细细读起来。
一室寂静,唯闻少女清清读书声。
梦里,那颗黑不溜秋的珠子又在撞我了。可恶啊,不守交通规则的破烂珠珠,银光闪耀的天河这么宽,偏来撞我这个十一路。
伍文画醒时,已近天黑。侍女们打开灯罩,升起夜明珠。温煦的银光驱散了黑意。
用过餐,伍文画无事可做。娱乐,自己只对打牌感兴趣,不让;书籍,想都不要想;女红,现在做不了;琴,摆设;棋,?……
坐在软椅上,听侍女们讲讲八卦打发时间。
“隔壁人家姓玉的那家,当家夫人又怀孕了。”春柳对世家事了解得挺多的。有时候,伍文画都在猜想,这些世家是不是都有情报组织,用来打信息战什么的。
“我记得他们家前一个孩子是男孩。”春迎从篮里拿出一根金线,穿针。
好能干的春迎,女工做得棒棒的。伍文画觉得小衣上的那条金龙都活了,补个尾巴连天都能上。
“隔壁的隔壁,欧阳老宗主可宝贝他那聪明的孙子了,还说此子日后必称雄。”春桃对这种夸赞不以为意,自家主子还未出世呢,就在那争名头,可笑。
“雷泽荒兽出没,死了不少——”
春柳隐晦地在拉了拉旁边春樱的袖子,询问道:“夫人,明天府上要收鱼上来,明天吃鱼羹鱼丸可好?”
伍文画的视线盯在那条飞龙上面,听闻有鱼可吃,呑咽了一口口水道:“咦,明天真有鱼,太好啦,再弄道酸菜鱼吧。”
“好的。再过几天,夫人生了,出了月子还可以出去看看春光。这一段时间,夫人应该闷坏了吧?”春柳将早早沏的茶放凉后,大抵温热后便倒上一杯递给伍文画。
“去春游的话,三分春色应是好去处。”春桃自去过一次这属别院群落后,就喜欢上了那里。
“三分春色,这谁取的名儿?”伍文画诗词这种粗浅的人,也听出那里是四季如春之地了,拈了一粒酸梅子入口“话说府中的这些花花草草别院山苑啊,名字都挺好听的。也不知有什么意思。”
“三分春色,两分尘土,一分流水,那里有山有水,四季常春,是度假的好所在。上次去那里,还是要布置新院,据说上官先生特意建好送给小主子的。”春迎绣好最后一针,掐断线头说道。
“人比人气死人,娘比儿羡煞儿。好啦,今晚就聊到这吧。我要去睡了,今晚上小家伙应该安静点吧。”伍文画到了孕晚期,行动不便,有时胎动也挺折腾人的。
四个丫鬟忙站起来,搀扶的搀扶,铺床的铺床。晚上外间自有人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