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让静买啊,你都买了她产品了,让她买你的产品天经地义。”我提议道。
“我难道是她?”绵羊凛然地说,“虽然我的产品是不她的那种骗人的,但我也不可能威逼利诱让朋友买,我要让大家都知道这个产品是真的有用,心甘情愿地花钱买。”
“那你下去远了。”我告诫道,“血本无归的那种。”
生日那天,我请他们几个来吃饭,结果可想而知。
四石雷打不动地说自己有饭局,燕丹雷打不动地说自己看情况,池子雷打不动地说自己抱女儿,胖子雷打不动地说自己晚点到。
最终,又是我和钢蛋在老字号门口雷打不动地等绵羊的到来。
三个人坐进老字号狭小的包厢内,开始点菜。一个小小的蛋糕摆在桌上,上面插着一根小小的蜡烛,燃烧着莹莹火苗。
“许个愿?”钢蛋问道。
许愿,是要许愿。
许什么呢?又有什么能够改变我的命运呢?
折腾了这么些年,总算有一个还算安稳的归宿,茫茫人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钱挣得不多,勉勉强强够用,有妻子、有儿子、有家庭、有压力,经历地越多,越沉默,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丧失了说话和表达的功能。
每天捧个书,在别人眼中像个怪胎,除了能写几个毛毛字,别无长处。
明明什么都懂,却什么也做不到。
这是我活到现在最真实的写照,也是世界上大部分平凡人最真实的写照。
改变命运,跨越阶层,这本身就是一个永远不可能跨越的鸿沟。
反思自己的过往,总是觉得自己醒悟的太晚,总是觉得自己后知后觉,就像1810年发明了罐头,而开罐器却到了1858年才发明出来。
想做到超脱世俗的潇洒,却又念念不忘世俗的眼光,明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平庸和浅薄,却还在徒劳地去畅想自己未来可期。
我发现,希望真的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东西,它会把人蚕食鲸吞,它会把人消耗殆尽,它会让人患得患失,它会让人面目全非。
它的可怕在于它披着一层多么可爱的外衣,它的可怕在于即便我怀抱着满是荆棘的它被刺的鲜血淋淋,却还浑然不知,它的可怕在于我明明知道了它的可怕之处,却还能让我心安理得地认为所有的困难都只是对我的磨炼。
我该放弃吗?我还能放弃吗?
放弃它,我的心灵将一无所有,如一颗沉入深潭的巨石,无人知晓地被湮没,悄然死去。
“想什么呢?”钢蛋拍完照,问道,“我都饿死了。”
“不等胖子了?”绵羊提醒道。
“等他?他每次都在家里吃过了拉空了再来的。”钢蛋抽出一双油腻腻的筷子,往桌上戳戳,甩开膀子吃了起来。
胖子果真是等我们吃了一半才到,他站在包厢门口,摸着肚子,舔了舔快流出了的口水和我们打招呼。
“进来吃啊。杵在门口干嘛?”钢蛋嘴里咬着排骨,嚷道。
“我在家里吃过了。”胖子一副跃跃欲试地样子,“我不能多吃,我老婆说我瘦下来才能备孕。”
“你学医的你不知道?精子和身材没关系。”绵羊说。
“吃完了怎么说,有活动吗?”胖子借坡下驴,一屁股坐下来,抽出筷子夹了一块肥肠塞进嘴里。
“等会问问燕丹吧。”我说。
晚饭草草结束,胖子最后一个到,吃得却是最多的,基本都被他干光盘了。剩下的半块蛋糕给了钢蛋作宵夜。我们叫上燕丹之后打麻将,没想到被燕丹一个人赢得去了。
麻将结束之后,已经到了半夜。绵羊说自己今天是坐火车回来的,现在回家只能开共享汽车了。
“啥,这年头还有共享汽车了?”我诧异地问。
“共享汽车已经很流行了,很多城市都有点,而且也不贵,押金1000块,然后每分钟几毛钱。”我骑着电瓶车,载着绵羊来到了一个小区的外面,这里有几个充电桩和几辆小型汽车。
“还别说,经常看到这种车,但从不知道这就是共享汽车。”我上前转了一圈,这种汽车很小巧,有两排座位,但只有两扇门,后排空间也小的可怜,“这后排咋坐人?”
“本来就是应急用的,和共享充电宝一样。”绵羊掏出手机开始一顿操作,很快汽车有了反应,大灯亮起,中间的仪表盘也都苏醒过来。
“走了。”绵羊坐进车内,再次确认无误后,一脚油门离开了。
送走绵羊后,我骑着电瓶车再次来到了老字号,这时胖子和燕丹已经等候多时,今天燕丹赢钱,说什么也要他掏钱请吃宵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