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池子里的洗澡水是52度的白酒,怎么会让胖子醉成这样。
“那个先放一边吧,听你们俩这么讲我都害怕的。”我招招手让胖子别激动,“钢蛋你也是,你第一天认识胖子,他什么人放什么炮你不知道?还有你胖子,钢蛋请一天假少赚150块,你还让他跟你去N城参加婚礼,里外里他不要搭上五六百?”
“这个你放心,他损失多少我就给多少。”胖子瞪着眼睛嚷道,“是不是,钢蛋,这次我们是去定了。”
“对!是的!”钢蛋眼神闪烁的应和道,不过语气没有先前那么肯定了,“我要提前跟老板请个假。”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两个乌合之众聚在一起商量,什么事十有八九都会黄。
“跟你们说点正经事吧。”我见他们俩各怀鬼胎地沉默了,于是说道,“19年的灵隐寺之行怎么样?我觉得这个靠谱点。”
“又去灵隐寺?你咋年年去?不好换一个地方去去?”钢蛋听完后立马呛道。
“就是年年去才年年灵,你看18年胖子跟我们一起去的灵隐寺,整个人都受了3斤了。”我看了眼肥嘟嘟的胖子,有些心虚地说,“你看今年还没去,他又有发福的迹象了,胖子,要注意了啊。”
“灵隐寺的话……”胖子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行的,我要跟老婆说一下,然后再看看我的排班,这个月不行,估计下个月,下个月可以。”
“时间不等人啊,再往下去天就热了。”我提醒道。
“我上班跟你们不一样,我要值夜班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没办法。”胖子说,“还有谁去啊,绵羊和大东子去吗?”
“绵羊应该没问题,大东子估计是不去了。”我说完,转向钢蛋问道,“你呢?”
“我不去,太远了。哪有钱?”钢蛋意兴阑珊地说,“好了,冲冲上了去,我还要钎脚。”
我被胖子这种模棱两可的回复弄得有点尴尬,只要没什么意外情况,我和绵羊每个周末都可以出发,但是要合着胖子的时间,那就真的是有天没日子了。
不过灵隐寺是势在必行的,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承诺,也是对自己的一种鞭策。
好在,绵羊对这种事倒是十分上心,或许,他也有他自己的一份执念和希冀吧。
在九龙仓的包厢里,钢蛋躺在正中央,双腿伸的笔直的,修脚师傅架着台灯,正卖力地刮着他双脚的死皮。
胖子躺在靠墙的床铺看手机,他没戴眼镜,手机几乎贴在了脸上。
我从刚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红塔山点燃,呛人的气味直冲脑门,看着烟雾轻轻地飘着,脑海里细数着这几年去灵隐寺的经历。
从16年第一次去,到17、18年,今年已经是第4个年头,每一次去都有着不一样的心情、有着不一样的经历。
光阴的流转,苍老了谁的容颜。
岁月无声,却教会了我们一切。
一路走来,面对种种嘲笑与讥讽,我都是默默承受。
我也曾努力过,也曾试图改变,渐渐地,习惯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慢慢的改变了我自己的形状。
还记第一次跨入灵隐寺时,被那里恢弘的大殿所震慑,内心深处的那些怀才不遇、报国无门一时间都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对纯粹的虔诚。
有时候,我也会自我反思,究竟是什么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曾经的那我走在阳光下的我,我想,所追求的一定不是如今眼前的这些苟且。
面对时下的这些纷纷扰扰,我能否还能坚持?
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脑子有病的时候,我能否还能坚持不吃药?
绵羊曾说过,这年头还有人看书?还有人写书?
实现梦想的代价是巨大的,我真的怀疑自己初心不改的那份勇气究竟还在不在。
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我只能寄托于神明。
“一超结婚可能要你当伴郎啊,钢蛋。”那一头的胖子突然说道。
“我当伴郎?疯了吧?”钢蛋诧异地说。
“多好啊,当伴郎又不要掏份子钱,还能收红包。怎么说,到底去不去?”胖子趁热打铁,就差跳起来鼓掌了。
“那肯定去啊,当伴郎我肯定去啊。”刚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后根,“当伴郎我有经验。”
我无奈的摇摇头,只能由衷的希望一超是真心想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的婚礼的。
接下来几天,胖子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毫无音信。
钢蛋还不止一次的问我有没有胖子的消息,我只能告诉他胖子肯定是因为参加一超结婚的事黄了,没脸联系你了。
公务员考试过后,我再次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和工作中,每天开车上下班的时候有大把的时间让我去思考乱七八糟的事情。
平时看新闻总会看到很多意外事故,很多人年纪轻轻就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这个世界,让我后背发凉。
虽然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美好,但依旧还是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去发现和追寻,如果就此消失的话,那将会是多么大的伤害和惋惜。
原本以为这些意外会离我很遥远,但乡下传来的消息让我后怕不已。
事情应该发生在不久之前,村上一个比我年长几岁的人出了交通事故,他在下班路上被货车撞了,相当严重,至今还躺在床上,据说最好的结果是植物人。
虽然我和他接触不多,但小时候还一起玩来着,遇到这种发生在身边的意外,我的内心总是久久不能平复,即便现在生活并不富裕,但我还是给他捐了钱,金额虽少,也是对伤者的一份鼓励。
命——一切都是命——
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说过,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有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一条狗,那样,就不用遭受那么多的苦难和挫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