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7章 生日(1 / 2)小城做题家首页

绵羊的生日是的2月22日,恰逢春节前后,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请我们吃一次饭,也算是对上一年的一个交代。

时间进程来到了19年,回想过往的这几年,相似的场景总会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今年绵羊在20号这天请大家吃了顿饭,燕丹不出例外,没有出席,钢蛋更是喧嚣尘上、不可一世,估计是现在口袋里又揣着几枚钢镚,不肯在这种毫无意义的聚餐上浪费时间。

“我的亚索三杀比这个什么饭局有意义的多!”他吼完后就挂掉了电话。

最终,只有我、胖子和池子三个人应邀赴约。

地点还是在老字号,绵羊说只有在这种不着调的饭馆里,才能找回市井的烟火气息,才能找回活着的证据,才能找回曾经那份遗失的美好。

如今,他每天在部委办局的领导面前毕恭毕敬,为了自己的前途鞍前马后,只有卸下伪装后,才会倍感轻松。

考虑到他在Z城,我们仨都耐心地等了很久。

“现在不同了,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捧场不行啊。”池子跨着他的电瓶车从远处赶来,一脸无奈地说,“毕竟绵羊现在如日冲天,说不定哪天就调回D城做领导了分管我们,与其到那个时候再去巴结,不如趁现在就和他处好关系,未雨绸缪。他人呢?”

“快到了吧。”我之前刚跟绵羊联系过,他说他快到了。我掏出烟发了一根给池子,两人点上,看着白色的烟雾在空中很快消散。

两人正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胖子从不远处慢慢晃荡过来了。

其实他就住在附近,下楼出了小区就到。

只见他拍着圆滚滚的肚子,脸上挂着笑容,戴着一顶针织帽,寒冷的天还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运动外套,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

“绵羊还没来啊?燕丹呢?他不来?”胖子一到就开始问问题,“我刚才打电话给钢蛋,他说让我滚粗。”

“你这个点联系钢蛋,肯定是吃闭门羹,抽不出霉你一顿的功夫说明他正在英雄联盟。”我解释道。

“真难得,这么好的一次吃白食的机会,钢蛋居然会不参加,事出反常必有妖,有问题有问题。”池子摩挲着根根胡渣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难道今天这顿也是一个空头支票?没想到我躲过了初一却没能躲过十五,还是着了你们的道,只怪自己太年轻。还是燕丹早已洞穿一切,唉——”

池子一顿长吁短叹,非要等绵羊到场才肯进饭店。

可是,这2月的夜晚,冷风阵阵,在店门口吹风可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现在只是吹吹冷风而已,等进了饭店就有破财的风险,这个风险点不把控好,会吃大亏的。孰轻孰重,要好好掂量掂量,虽然我相信绵羊的为人,不像你们几个那么不靠谱,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也保不准绵羊经过这些年的熏陶和影响,会染上一些你们的坏习惯。”池子仔细地跟我们分析道,“尤其是燕丹的事件之后,破窗效应愈加明显,如果不加以整治,很快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刀光剑影的,谁都躲不掉,毕竟,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胖子阻止道,他摘下了针织帽放在手中把玩。

“尤其是你,胖子。”池子话锋一转,不满地说,“我就知道,一直都是你在从中作梗,唯恐天下不乱,最后再出来做和事佬,一旦事情超出了你的预期就撂担子,摆出一副无辜者的嘴脸,唉,人心险恶,不得不防,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来了,绵羊来了。”我看到远处一个人佝偻着背一步步朝这里走来,立马大声招呼道。

“看来绵羊还是保留了当年最后的一丝纯粹,也是我们几个之间貌合神离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撕掉这块布,看见的将会是一片满目疮痍。”池子松了口气,似乎才认为今天这顿晚饭有着落了。

“你们信吧,绵羊一来肯定是说他早就到了,愣是没看到我们,在外面转了好几圈。”我打赌道。

“这个很双鱼。”池子说,“2月22号的生日。”

不等绵羊走进,我们就迎了上去,在老字号门口相会。

绵羊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头发长长的,一看就很久没剪头了,他双手插兜,目光迷离,一点没有感受到他今天过生日的喜庆。

“你怎么到现在啊?”我问道。

“我早就到了,愣是没看到你们。”绵羊自然地说,“我在外面转了好几圈。”

“果然,对人性的剖析往往都源自于细节。”池子感叹道。

“快进去吧,我都饿了。”胖子赶忙催促起来,刚才他也是杵在门口不肯进去,果然和池子都是一路货。

四个人相继走进老字号,还是那个狭小的店铺,两排各摆着两张简易的餐桌,食客们有说有笑,推杯换盏。

我们走进里屋,找了一个包厢,说是包厢其实只是用木板隔开来的一个房间罢了,老旧的空调早已没有了原本的颜色,也是和隔壁包间共用。

我们拿来菜单,从前翻到后,点了几个菜之后就交给了服务员。

“要不整点酒?”我提议道。

“算了,我回去还要带娃。”池子第一个打起了退堂鼓,“再说了这个大冷天的喝酒,吃不消,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我还要开车回Z城,这次能回来请你们吃饭已经是个奇迹了。”绵羊调整了一下凳子,差点弄散架。

“算了吧,我们都不是喝酒的人。”胖子出来打圆场道,“我们几个当中能喝的,燕丹算一个。”

“燕丹?”池子皱起眉头,好像听到了一个不文明的字眼,“燕丹已经不和我们为舞了,结婚的份子钱收割了一波,孩子的满月酒收割了一波,等他再联系我们的时候,估计是他女儿十岁生日,到时候又是收割一波,嗨,这个如意算盘打得,把我们当集资的怨种了。”

“不然他的房子怎么左一套右一套呢。”绵羊打趣道。

“他又买房了?”胖子连忙打听道。

“你没听他老婆在群里说在哪哪买了一个大平层。我估计是说漏嘴了,一下子露了富,所以说这个女人就是会坏事。”池子说道。

随后,菜一盆盆端上来,无非是一些家常小炒,什么红烧鸡、地三鲜、糖醋排骨、番茄蛋汤之类的,老字号的味道就是重盐重油,吃得让人齁得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把之前和燕丹联系的事情跟他们仨说了一遍,觉得今天是个好时机,可以把燕丹约出来洗洗澡、打打麻将。

池子听了满脸羡艳,不过他不能去。

“就我老婆一个人在家,女儿的吃喝拉撒都是我来弄,没办法。”池子大倒苦水,“现在开销大的嘞,什么都要婴儿专用,那些东西又死贵,都快入不敷出了。”

“连你都在哭穷,那我们都没法过了。”绵羊这个时候说,“我们都是过来人,那些个东西能不买的尽量别买,都是浪费钱。”

“话是这么说,但是女人觉得好,那就是好,都是大红书、某音直播,什么薇什么娅、李什么琦这种人就是社会的毒瘤,一场直播赚几亿几亿的赚,想想税务上都有问题,关键直播都是卖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每个月挣得几两碎银都贡献给他们了。把我去宜良的频次硬生生压缩了一倍,抽烟的档次也从中华降到了云烟,再往下去要向钢蛋靠齐,改抽利群了。真的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还是绵羊好,老婆是大学老师,有的是钱,平时再带带学生。”胖子在一旁附和起来。

“她的钱和我以及这个家庭没有任何关系,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是我来。”绵羊立马纠正道。

吃得差不多了,我打电话给了燕丹。

一阵铃声过后,电话通了。

“好歹接通了。”绵羊在一旁说。

“喂?”电话那头传来燕丹的疑问声。

“待会宜良洗澡?”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