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等到有一天痛了,伤了,刻骨铭心了,才会是真正的成熟了吧。
“你知道吗,燕丹把我们都拉黑了。”
这句话我跟很多人说过,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胖子说他早就知道了,打电话给燕丹,第一次接通了然后挂了,第二次打了没人接,第三次是打不通,第四次就是号码注销了。
绵羊说燕丹现在一年百来万,已经脱离了我们这种穷人阶级,怎么可能还和我们这些人玩,要是他跟燕丹一样有钱,也不会联系我们。
池子说他在大街上偶遇燕丹,燕丹连头都没有回,直接忽略而过,池子不禁感叹“最大的伤痛不是歇斯底里的辱骂,而是形同陌路的擦肩,看来燕丹这次是真的失望了”。
四石倒是很理性,他怪我们没有体谅燕丹的辛苦,也说燕丹太过小儿科,最好的方法就是请燕丹吃顿饭,冰释前嫌,我告诉四石,破镜又岂能重圆,覆水又岂能收回。
“关我屁事!”钢蛋的一句话倒是挺符合他的形象,是啊,燕丹跟他完全没啥关系的两个人,相差9岁,从身高到体重,从学历到经历,都是完完全全的两类人,燕丹拉不拉黑,确实跟他没有丝毫关系,“燕丹这个不靠谱的,我永远都记得当年在网吧的事情。”
不过仔细回忆起来,这些年燕丹和钢蛋倒是还真有过一些共处的经历,他俩都喜欢外国的歌曲,没事两个人就在一起抽着烟,唱着断断续续不着调的后街男孩的歌,有时两个人也会结伴去网吧玩游戏,一个玩英雄联盟一个玩胜利之日,一个需要借用燕丹父亲的身份证,一个需要让钢蛋请客买水,
各取所需,自得其乐。
去J城上班,我如同进入另外一个次元,在一个没有亲戚朋友的城市,独自呆上一天,不过这个星期的工作倒是让我的经历再次丰满起来,J城组织部要对各个乡镇的组织工作进行检查,就从各个部门抽调人手组成检查组,水利局就把我派了出去。
第一天是在J城人民政府里面开会培训,从检查的内容、形式、方法、打分标准、提问等进行了阐述,我站在政府大楼7楼的组织部窗口,俯视着窗外的一切,不禁感叹如果能在这里上班,那还回毛个D城啊。
原来,回不回D城并不是绝对的,而是我所处的位置,之所以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去异地工作,得到的响应的回报才是最关键的。
别看这些组织部的人大多都是小年轻,但他们手里掌握的可是整个J城所有领导干部的资料,像我这种小罗罗,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这种地方。
出了政府的大楼,我们一行人兵分几路各自去了目的地,我所在的小组在今后的一个星期内分别要去几个镇政府,听听那些书记、镇长一本正经的给我们诵读组织工作成果,这阵势、这待遇、这环境、这逼格,想想都让我有些小激动。
在我们这些检查的人面前,平时说一不二的一把手,如同和蔼可亲的长辈一般呵护招待,那些在村里的村支书,如同苦大仇深的怨妇一般诉苦摊难。
当然,他们其实并不知道我只是个下属事业单位的工人,只是跟着组织部的人,之前一直是胆战心惊的被检查,这次是检查别人,这种身份的转换,才叫一个扬眉吐气。
渐渐的,我也发现了,跟这些公务员在一起,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着实有些自惭形秽,他们谈论的都是某某局、某某部是哪位领导,谁谁谁都升职了,又当领导了,而我只能眼巴巴地在旁边听着,好像在听天方夜谭。
真的是我的能力做不了这些检查的工作吗?
不是,而是平台,而是出身。
如同之后的某天夜里,四石跟我说他也能干市委书记、市长,哪怕他啥都不会,但是可以边做边学,我就发出了笑声,这种幼稚的话语实在是因为不懂政治啊,做一件事很容易,很多人都能做,但是,有这个资格去做这件事的人,凤毛麟角。
那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在其背后就是一座无比繁杂的城堡。
几天的组织部生活让我明白了很多之前就明白的事情,但亲身经历过之后的明白,是不一样的。
每天中午的伙食倒是不错,虽然只是普通的工作餐,但该有的都有,不过当然没有酒,也幸好没有酒,不然对于我这种不胜酒力的人又会是一场灾难。
我啊,这辈子是跟当官无缘了。
10月的最后几天,我和晶又跟着绵羊一家人去了N城的宜家,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个10月份从月初开始就陆陆续续聚到了月末,住房车、吃烧烤、泡澡堂、逛乐园,这次又要前往六朝古都。
人生本就是苦难的相随,唯一值得铭记的就是这些美好的出行了吧,看看世界,才可以向世界证明,我们曾来过这里。
越过山丘,发现陪伴的人就在左右。
在夫子庙的门口,我们合影留念,这个不知历经了多少年月的地方,曾经也留下过我的身影,时过境迁,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比起来,什么发生了改变,又有什么是一直未变。
这次在夫子庙,我也第一次坐上了在秦淮河上的游船,在河面上滑行,穿过一座又一座的桥梁,两旁是破旧的房子,横七竖八的晾着衣物,处处彰显着生活的痕迹。
我跟绵羊说这些房子看上去破破烂烂,但每一套估计都能值几百万。
夜幕降临,我们也该准备动身回去了,跟往常不同,这次的出游只是计划了一天的时间,有些匆忙。
大城市的夜晚总是那么熙熙攘攘,灯火辉煌,人流涌动,这座古老的城市正用他崭新的双眼凝望着过往的人们。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不知道又当会是何时,我们才会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共同观赏这个美不胜收的十里秦淮烟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