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井家村内。
飞子用尽了办法终于在凛冽的寒风中将窗户口用木板封上,又开始在屋内生火。
他拿着几根干柴,又从干草棚找了好久才从最底下找到未被融雪所浸湿的一点干草。
回到屋内,四下翻找终于找到两个打火石,父亲已经躺在床上,裹紧两床棉被,仍旧有些冷。
飞子坐在屋中央开始点火,可是迟迟弄不出火花,就算出了一星点小火,也被门缝间的寒风吹灭。
一来二去,他开始有些烦躁,一把将打火石扔到地上,想骂一句,却张不开嘴,只能将气都闷在心里,越闷越难受。
黝黑的脸上,五官皱成一团,以往这种事都是他那天生的奴隶母亲做的,现在那个贱东西死了,这差事居然落到了他头上。
真是下贱,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飞子踩了两脚无法点燃的柴火,冷风灌入脖子,又瑟缩地捂紧棉衣。
吊梢眼被这声音弄得有些烦躁,起身见儿子还没有弄好火堆,想骂两句,张不开嘴,想下床打一顿,刚一离开被子,就被冷风冻得够呛。
寒冷之下,他又想起今天被他手刃的妻子,都怪女人,如果不是她败家乱花钱,他还不至于住个四面漏风的房子。
今天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恶鬼,封了人的嘴,又下了雪,还想要道歉?
他都没计较他家养的黑狗死了的事儿,已经大恩大德了,居然还不识好歹。
若不是那个小贱种不愿意乖乖就范,趁早溺死,他家飞子至于气的将黑狗捅死吗?
害得他今天又在村里同乡面前丢了人,杀个娘们儿都不够解气,还他是仙是鬼,让他道歉,这辈子都不可能!
男人忍着寒冷,下床缓步往门口走去,走两步停一下,裹紧身上的袄子,又走两步,脚被冻得生疮,终于走到了门口。
飞子靠边站站,害怕他爹拿他出气,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屋外走,想喊住他,又忘了自己根本张不开嘴。
吊梢眼的三白眼已经被冻得有些颤动,睫毛上开始结了冰,手指发红,双手不断揉搓,终于打开了屋门。
他记得前几天卖了药草,他在城里花光了钱买了最上乘的好酒,本想等哪天整一桌子好菜仔细品味,现在看来,只能提前喝一点暖暖身子了。
等过两天再去城里一趟,婆娘死了,没人做菜了,总不能饿死,学着其他男人一样,先上几个女人,有人会自杀,但也总有人会跟着他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这次多弄几个漂亮点的。
走出屋门,来到院内,屋顶上、院子里已经堆满了厚厚的积雪,屋檐下的冰柱有一臂长,冷风更是比利刃还要尖锐,将他的脸划出淡淡的裂痕。
除了积雪,院子里居然还站着几个人,正是方才跟着他一起围堵那几个外人的同伴。
大家都不能说话,眼神却能杀死人,有人拿着自己空荡荡的钱袋子,向他伸出了手,还有人打着手势,满脸怒意。
他们想让他赔偿变成蝴蝶的银子,还有人受不了无法张嘴的冰冷村落,试图让他去道歉。
他们带着武器,态度非常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