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60来岁,留着大背头,一身长衫,腰杆笔直,坐在一个金丝檀木椅子上。
金丝檀木啊,这把椅子,至少值两万两银子。
特商,不缺钱,玩命挣钱,就得享受,因为不知哪天就挂了。人挂了,钱没花了,这不成悲剧了吗。
驮爷,双目炯炯有神,一直盯着潘召和七和尚。
身后,两个丫鬟给捶背,丫鬟长得很漂亮,大清如果没灭亡,这俩丫鬟可以参加宫廷选秀。
有钱,就是好!潘召心下赞叹。
只是驮爷一直不说话,一口一口喝着茶,喝完再倒一杯,接着喝,边喝边打量潘召和七和尚,让潘召和七和尚摸不到脉门了。
什么情况啊?一直盯着我们,也不说话,我们有什么可看的,一个黑胖子,一个秃和尚。
驮爷,目光如炬,穿透力很强,不用说话,就能把潘召和七和尚看透。
潘召和七和尚都不自在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瞅了瞅旁边的邢二爷,邢二爷也不说话。
桌上的油灯照射着潘召黢黑的脸庞,潘召脸上的肌肉一阵颤抖。
潘召是真黑,就像赤道几内亚过来的,如果把灯吹灭,都找不到人,只看到一排牙在空中漂浮。
突然,驮爷大喝一声:“你这黑厮,哪里来的?”
驮爷突然发问,先声夺人!这是驮爷的风格。
潘召还没来得及答话,七和尚就心下一颤:黑丝?我大哥没穿黑丝啊?没这嗜好啊!
忙道:“驮爷,我大哥穿的是白袜子!请驮爷明察!”
一句话把驮爷整懵了:“你说什么呢?”
“驮爷不是问我大哥的袜子从哪里买的吗?”七和尚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中。
潘召都快气爆了,忙一抱拳:“驮爷!我兄弟天资鲁钝,望驮爷见谅!我来自青县黑松林,已经和邢二爷交代过了!”
驮爷喝道:“我问你根儿上哪里?!”
“山东!”
“山东哪里?”
“安德县!”
潘召还是不敢说自己是曹县的,怕把当年的案子扯起来。
“为何要趟海草?”驮爷又是一喝。
“窑变!开山阿芙蓉!”潘召回答。
“碰马来得巧!”
“山不转水转!”
“背后有水?”
“开克鹰爪孙!”
两人一问一答,干净利落。
这都是黑话,相互盘盘道。
潘召科班出身,专业对口,对答如流。
驮爷呵呵一笑:“亮亮把式,拨点尖的!”
“得令!”潘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把自己左手放在桌子上,一刀扎下,捅透了自己的手掌,鲜血顿时流出来。
驮爷满意地点点头:“并肩子,挂住了!”
“谢驮爷!”潘召单腿下跪,成功入伙。
干净利索脆,潘召凭借自己的本事,绝地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