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之情,无法排解,前门大栅栏,吃东来顺!
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再多吃几顿。
吃着涮羊肉,喝着惆怅的小酒,可心里在滴血啊,600万啊,没啦!
能吃多少羊肉啊!
当初怎么就相信了陈三这个混蛋了呢?
前门楼子九丈九,哥儿仨微醺愁更愁,陕西巷的窑姐都无法抚平心底的创伤,酒足饭饱之后,还得吃根糖葫芦。
酸碱中和,心里才不那么苦闷。
护城河的河水波光荡漾,驴屎路的驴粪月下发光,这条路就是驴粪马粪特别多,所以叫“驴屎路”,后来,因为嫌难听,取了个谐音:礼士路。
其实跟“礼贤下士”,没毛关系!
但现在,遍地驴粪球,这哥儿仨就感觉自己像那驴粪球,应了那句谚语:驴粪蛋子——外面光。
看着穿得绫罗绸缎,但没钱啦,被掏光了。
邢二爷一晃眼球,恢复了左眼60°,右眼45°:“我早晚会逮住陈三!把他眼仁砸出来!”
杨五爷清了清嗓子,恢复了羊羔音:“这个债,记下了!只要有一口气,必弄死陈三!”
钱六爷晃了晃细长的脖子:“都别说了,先回家睡觉吧,酒劲上头,熬不住了。”
三人拱手作别,各自回家。
刚行了几十步,就听噗通一声,紧接着就是邢二爷呐喊:“快来救我!我掉河里了!”
邢二爷还是眼神不好,又喝了酒,一个踉跄,直接扎护城河里去了。
此刻的沈心茹,已随海氏父子过了山海关,进入东北地界了。
沈心茹想撒尿,又有点不敢,怀孕期间,本来就小腹下坠,存不住尿。
这个时候应该用杜仲、续断等中药,温宫保胎,稳固膀胱之开合。
沈心茹终于忍不住了,怯怯地对海志广说:“老公?”
海志广都没反应过来,没享受过这个词,他在老家的女人都叫他“当家的”或者“大爷”,没人用“老公”这个词。
志广兄,心下大悦:“咋了,老婆?”
“我……我……我想撒尿。”沈心茹干脆直截了当。
“二弟!停车!你嫂子想方便一下!”海志广对海志高喝道。
海志高在后视镜中瞥了沈心茹一眼,脚踩刹车,将汽车停在路边。
海爷那辆车紧随其后,海志波摇下玻璃问:“怎么了?”
海志高答道:“撒尿!”
海志波也将车停下来:“正好,一起撒吧!我也憋着呢!”转头问海爷,“爹,您撒不撒?”
这傻儿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海爷因玫瑰反噬受重伤,一般不当着人撒尿。
海爷脸一沉:“不撒!”
海志广、海志高、海志波,走到路边,三条汉子,三个喷头,哗哗尿起来。
沈心茹感到一阵阵恶心,又害怕,小步盈盈地往路边的玉米地里走,已是深秋,玉米叶子都发黄了,风一吹,哗哗作响。
“你去哪儿啊?”海志广踮着脚,大声问道。
“我我我……我去地里。”沈心茹小心翼翼回答。
可怜豪门闺秀,如今要去玉米地里撒尿。
海志高笑道:“大哥,你去看看,别让她跑了!”
“她往那儿跑啊,荒郊野岭的!”
“还是小心为妙!”
海志广点点头,跟了上去。
沈心茹心下一震:天呐,海志广如果在身边,我可怎么尿啊!从来没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嘘嘘,真是落入人生最低谷了,还能不能比现在更惨?
海志广猜到了沈心茹的心思,呵呵一笑:“妹妹,别怕,我不看你!我背过身去!”
“看也无妨,我们是夫妻!”沈心茹竟然这样回答。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陈三,沈心茹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