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领神会,不再问了。
同时,心里也长草了:自己女儿一定是惹了大麻烦,才举家搬迁!
老太太以为女儿把银行的账目弄乱了,或者是偷了银行的钱了,她想不到自己女儿是赌场荷官,在场子里混了多年了。
更想不到,女儿为了父母,忍辱负重,远涉重洋,又返回来,被黑社会控制,成了青帮恒社的女马仔。
她不知道自己女儿每天过的都是惊心动魄的日子。
也不知道女儿已经掉进龙争虎斗的漩涡。
她更不知道,那个和她女儿坐在同一辆车上的男人,一身煞气,双手沾满鲜血。
老两口也怪可怜的,大半夜,傻乎乎地被弄出来,长途颠簸,对一切懵懂无知。
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任何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走邪路,他们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
另一辆车上,陈三爷和蓝月已经静默很久了,谁也不说话。
陈三爷静静地开着车,蓝月偶尔看他一眼,想说话,又不敢说。
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
怎么做的局,怎么拿到的银票?
到了天津,如何向沈心茹交待,当然现在不是向沈心茹交待,而是向蕉爷交待,道理一样。
自己全家到了天津,住在哪里?
什么时候告知父母,两人的关系?
以后的日子怎么办?继续在天津经营赌场,还是远走高飞?
陈三爷知道蓝月在想什么,思考片刻,道:“当初我为什么组织赌徒吃饭?”
蓝月一愣:“摸底。”
“那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我和张万历接头。”
蓝月点点头:“可接头并不成功。”
“你错了,非常成功!还记得当初在饭局上,我和他谈论奇门遁甲吧?他问我四面楚歌,怎么解?我说‘急则从神,缓从门’,谁是神?我,我是津门赌神,我让他和我做局,他答应了。”
“为什么选定他?”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张万历盘踞四川二十年不出来,这样的贼王八突然挪窝,意味着什么?”
蓝月想了想:“金蝉脱壳。”
“对,任何一个老千,最大的愿望,就是寿终正寝,摆脱江湖恩怨,摆脱所有仇敌,张万历在四川,得罪的人太多了,他装神弄鬼这么多年,不知骗得多少人倾家荡产,这些人都在寻仇,伺机报复,所以,他才借着赌王大赛的由头,来到上海。”
蓝月点点头:“我明白了,所以他才大造声势,让四川的记者跟来,这样,所有的仇人都知道他来上海了。”
“对。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假死,一个血债累累的人,只有死一次,才能彻底摆脱恩怨,在大庭广众之下死去,就再也没有人找他寻仇了。”
“他怎么知道你一定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