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点点头:“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拿起骰子,一丢,一二三,共6点。
张万历哼哼一笑,拾起三粒骰子,一把甩出,一二一,共4点。
陈三爷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还是庄家!”
“尽管发牌!”张万历冷笑。
“红袖,发牌!”陈三爷一声令下。
红袖大气不敢喘,这种赌局她一辈子都没见过,光是赌资就4400万,能在南太平洋买十个岛国。
手有点颤抖,但还是抑制情绪,从容地给陈三爷和张万历每人发了三张。
陈三爷低头一看,牌面甚好:梅花K、梅花5、梅花9,同花!
张万历依然没看牌,还是神仙般地淡定,他是高人,早已声称开了天眼,能够透视,不会像陈三爷那样看牌,否则便是有辱神仙尊威。
突然,张万历双手一叠,做了个金刚法印,双目微闭,念念有词,启动遁甲挪移之术。
陈三爷面前的三张牌突然颤动起来,他赶忙用手盖住,转头大喝:“金钟护体,华盖除魔!”
法师团早已各就各位,盲僧高高举起一副铜钹,啪地一拍,锵——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随即锣鼓大躁,钹铙齐鸣: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盲僧虽然看不见,但一身蛮力,闭着个瞎眼,使劲儿敲,在他的带领下,法师团持铙持钹之人,撒了欢地挥洒,五金之音,鸣鸣震颤,刺得整个大厅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陈三爷面前的牌,不再抖动,恢复了平静。
陈三爷赶紧看了看自己的牌,仍然是梅花K、梅花5、梅花9,谢天谢地,没被张万历换掉。
陈三爷一挥手,法师团骤然停止,唯独盲僧还在敲,他是瞎子,看不见手势,正敲得兴高采烈。
“老儒”郑小俊赶忙用胳膊肘戳了戳盲僧:“行了,行了!停,停,停!”
盲僧这才停了下来,满头大汗,意犹未尽。
陈三爷微微一笑,冷冷注视张万历:“底注1万,我先叫一轮,100万!”
张万历此刻也睁开了微闭的双眼:“我跟100万!”
“再叫100万!”
“跟!”
陈三爷一笑:“200万!”
张万历哼哼一笑:“400万!开你!”
“这么沉不住气吗?”
“我按赌场规矩办事,双倍开你,无关气度!”
“好!”陈三爷冷冷一笑,“唰”地将自己的三张牌掀开,众人探头一看:梅花K、梅花5、方片2!杂牌!啥也不是!
陈三爷大惊失色,脸色惨白,额头登时渗出一层冷汗:自己的梅花9被换掉了?什么时候换的?同花变成了杂牌!
张万历得意地一笑,拂尘一甩,瞬间将自己的三张牌掀开,众人俯首一看:黑桃7、红桃8、梅花9!789,顺子!
很显然,张万历用自己的方片2换掉了陈三爷的梅花9!
陈三爷倒吸冷气,嘴唇一阵哆嗦,不由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张万历霸气一笑,“陈先生啊,莫小视玄门道术!你向来自视清高、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本尊这次从西川过来,就是要教训你这个后生!”
一把输了401万,皮爷有点坐不住了,挪了挪屁股,骚爷也面露惊恐,烧猪蹄脸一阵充血。
杜月笙依旧面无表情,周围大亨,乃至阔太太,心下一叹:陈三,不过如此,长了个好皮囊,腹中是草莽,真不及奇形怪状的张万历!
蓝月面现忧虑,开门就被闷了一棒槌,陈三爷今天凶多吉少,如果三爷输了,就死定了,她也死定了,死就死吧,只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
蓝月一直有一个感觉,就是怀上了,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她知道自己的排卵期,留过洋的人就是不一样,会计算周期,那几天,她和陈三爷巫山云雨,她有十足的把握,肚子里应该有了一个小陈三。
唯有西川军阀徐司令,脸上洋溢着无法自抑的笑容,一种此行必胜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