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施主可否载贫僧一程。”

熟悉的佛号传入耳，赫然是位头顶智慧的僧人。

舟上蓑衣淡淡道，“你的佛怎不渡你，秦兄说的果然没错，佛陀不靠谱啊。”

“是不靠谱。”

没想到那僧人听闻旁人说自己信仰的坏话，不但不生气，还跟着应附道。

“哈哈哈，上来吧。”蓑衣人笑了一声，旋即小舟自动靠近樵头。

“齐兄，许久未见。”

那名僧人正是曾经入了魔的佛子，现今的佛门主持。

“你倒是没变，模样还是那么稚嫩。”

齐玄甄揭开蓑笠，不爽的吐槽道。

五空瞧着他的模样，笑着回击道，“你老了，才五年，怎么就有了白发。”

说话间，手指挑起齐玄甄众多黝黑发丝中掺杂的一缕白丝。

“······”齐玄甄闻言，有些黑脸。

卧了个槽，这小和尚怎么回事儿，嘴好毒，还让人无法反驳。

若不是那些狗日的仙人，他又怎会未到中年就白了头。

一想到这里，齐玄甄后悔当初没多杀几个。

“洛姑娘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

“······”

这回换五空难受了，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道，“绯儿走了，她说永远不会再见。”

“嗯？”齐玄甄诧异道，“你又做了什么天妒人愤的事，摊牌啦？”

“是的，小僧辜负了她。”

五空一双桃花眼微眯，深邃不见底，流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神伤。

齐玄甄闻言，毫不留情挖苦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你真是个废物。”

五空神色平静道，“齐兄这是技痒了？小僧可以奉陪。”

言外之意，你特么想打架啊？！

“切，省点力气吧。”

齐玄甄怕小和尚急眼了，旋即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不在你的佛门修炼，跑来找我，有事儿？”

“无事，想念你了，来看看不行？”

五空说是这样说，但是露出表情可不是这样的。

从对方脸上，齐玄甄只看出不寻常的意味，却也说不明白。

以前的佛子，除了机械般面无表情就是没有丝毫感情的笑容，现在的他反而更像是一个人了。

“可以，既然看过了，那我就走喽？”齐玄甄报以微笑，旋即起身做出一副离开的架势。

不得不说，这招引蛇出洞很管用，小和尚肉眼可见的不淡定了。

“等等。”五空叫住他，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小僧的确想请你帮忙，这些年消化了佛魔之变，得以领悟红尘真谛，想请齐兄带我去一趟魔渊阁。”

齐玄甄听懂言外之意，好奇道，“这么说来你也快了，有几成把握？”

“六成。”

五空用上双手，展开六个指头。

“才六成。”齐玄甄皱起眉头，沉声道，“失败的几率不低啊，万一失败······你真的想好了，非要一试？”

“剩下四成，我佛会保佑。”五空颔首，坚定道，“请齐兄成全。”

人族武道之巅的圣境，其威可比睨仙人之力，严格来说，已经超脱了凡人范畴，为天道所不容。

古往今来多少人渴望超脱，除了极少数几个逆天的存在，比如剑圣陆九渊，其他都在破境失败后，耗尽一生寿元与修为，宛如枯水的玫瑰，枯寂而亡。

“这不是我成不成全你的问题。”

齐玄甄望着小和尚坚定的样子，没再坚持，转而无奈道，“罢了，既然你下定决心，那我就陪你去吧，顺道看一看秦兄，希望你的佛真的会显灵。”

“站稳了，掉下去我可不救你。”

回头看了五空一眼，齐玄甄剑指一挥，“走起！”

说罢，一叶扁舟如同利剑破水而行，平静的江面掀起两片巨浪向两岸拍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