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微眨，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没有人形，从海底走出的怪物。

所以她猜对了，这个所谓的任务是有目的性的，故意把她送过来，送到白寂身边的。

她对白寂来说很重要。

或许白寂对她很重要。

白寂在等她，她来消除白寂的恶意值。

他们曾经认识吗？

雪纷纷扬扬，一直未曾停下。

“我等到阿离，找到阿离了。”白寂伸手扫去白离肩侧的碎雪，从皮肤裂开的地方渗出的黑色流体攀附在白离身上，黏糊糊的。

白离专注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怪物，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宠溺她的怪物。

“我喜欢你。”

黑色流体忽然泛起荧荧光点，如繁星，如萤火。

“想要与阿离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流体攀附在白离的脚踝，一些流体凝实成触手，对着白离的背后，像是在看着她。

“想要做阿离的夫君，与阿离生死与共。”

白寂欺身而上，双目碎裂成好多份，每一份都映着白离的面孔。

“可以吗？”

早已不完整的唇上勾出一个笑。

雪花落在祂的身上，渐渐融化，消失不见。

祂紧贴在阿离身上，双目锁定阿离，鼻子嗅着她的气味，到处都是阿离的影子。

阿离的紧绷的肌肉，抿紧的唇，闪烁不明的双目，攥紧的双手，加速跳动的心脏……

每一处，每一处都被祂看到，听到，感受到。

阿离在思考什么呢？

在想什么？

祂不知道，只能凭借她身体的各种细微的动作体态来确认。

在想祂说的话？

祂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不掺杂任何假意。

在害怕祂这个模样？

可祂本来就是这样，不会做人，也做不了人，祂本身就是如此。

那浓稠的，由死厄组成的流体就是祂。

每一处都可以是祂的眼，是祂的鼻，是祂的皮肤。

……

毕竟也是经常看到，除了一开始的发怵外，白离也看习惯了，默默接受了祂这个样子。

只是脑海中还在不断回响祂方才那一字一句的话。

“可以吗？”

白寂再次询问。

白离轻闭双目，深吸一口气后睁眼看着皮囊破裂的白寂。

“好。”白离伸手抓住攀附在肩头白寂的小触手，戳着那莹莹闪光的点道：“当然可以。”

【提示，恶意值降低】

【目前——5】

果然。

再次听到久违的提示音，心中有什么东西松懈下来，一块大石落地。

恶意值，任务，果然都是有目的的。

跟猜测的一样。

她就是专门被选定降低白寂恶意值的吧？

“阿…离…”白寂的声音再次卡壳，好多话想要从口中说出。

炸天的喜悦从身体涌出，人形皮囊直接破碎被死厄溶掉。

祂粘稠的身躯攀附在白离身上，将她包裹。

白离还来不及说阻止的话，整个人已经陷进祂的身体里。

如同坠入深海，但四周还闪烁着莹莹亮光， 像是在告诉她。

我在，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