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了一下出租屋,我准备再回去拿点日用品,刚出门走到楼道口,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韩枫,我按了接听键。
“欣欣,下楼,我们去排练厅练歌。”
韩枫在小区门口,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哥...”我心一慌,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
“嗯?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没事,我是想说我不在家,你先去排练厅,我稍后来。”
“这样啊...那好,我过去等你。”
挂掉电话后,我立即打车去排练厅,不是为了练歌,是想和韩枫开口,以朋友的方式打借条。
在不出卖自己的情况下,慢慢卖命还账。我才十七岁,总能熬出头。
多么天真的想法...
当我见到韩枫时,嘴巴像沾了胶水一样,死活张不开。
四百万,金额太高了,韩枫会把我当成什么人?傍大款?装清纯?心机女?
不行不行,要点脸吧。
韩枫穿着一身高雅的松石蓝西装,双手插兜,兴致勃勃地看着我:
“欣欣,你今晚准备了什么歌曲?”
我哪有心思想歌曲啊,家里的事让我愁闷地浑身发软,我随意往地板上一躺,双手垫头,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小欣欣,你怎么了?”
韩枫蹙眉,一张英俊的脸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心头一紧,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我爬了起来,走到钢琴前入座,手指触碰琴键,随心所欲地弹奏,想以此来缓解糟糕的情绪。
韩枫抓起一把椅子,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他的眼神明亮如星,在琴声中透露出独特的魅力。
望着韩枫那张温和平静的脸,我的心变得更糟乱了。
他这位云端上的救命稻草,一旦再抓住,恐怕会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我不顾亲娘死活,作为女儿,眼睁睁地看着田晓丽身陷赌债末路,又怎么对得起她的养育之恩呢?
在十七岁这个充满活力的花季时期,我像一朵垂头凋谢的花儿,失去了往日的朝气和能量。
一分神,钢琴声戛然而止,我有气无力地对韩枫撒谎,说:
“哥,今晚能不能帮我请个假,生理期有点不舒服。”
韩枫一愣,话语中带着几分自责,“欣欣,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就不约你出来了。”
“嗯,电话里想说的,又不太好意思...”
我干笑着,索性掩盖了在电话里结巴的反应。
见我站起身,韩枫赶紧走过来扶我,把我当成病人一样,慢慢从排练厅扶上车。
在拉副驾驶的安全带时,韩枫顺势在我额头一吻:
“小欣欣,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哥。”
这一刻,我的心又暖又痛,除了说谢,再也说不出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