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天刚蒙蒙亮,魍魉钰便被这夸张的笑声给惊醒了,她本是和衣而眠,循着笑声的源头而去,只见梦溪的房门大开,屋外几个绿衣丫头跪伏在地上,隐约可以听见压抑的笑声,看到微微颤抖的脊背。
景瑜站在屋中央,笑得前俯后仰,他手中药碗中的药汤已经洒得所剩无几。
“还笑?”这隐含怒气而不发的声音,自带一股威严。魍魉钰抬头看去,一玄衣男子背朝外,高挑清瘦,长身鹤立。
“不,不行,止,止不住。”景瑜此时已经笑得直不起腰,趴在一旁椅背上,不停地摇头。
“前几日,我收到齐伯父的来信,说是婉馨堂妹不日将跟随伯母一起来熙州,让我好好给你两撮合撮合。”
“什么?她要来了,你怎么不早说,不行,我得躲躲。”景瑜立马收起了笑声,“梦溪,好梦溪,你可别告诉她我在哪里,我错了,我不该笑你,不管你化什么妆都是国色天……”香字还没说完,那背立的男子忽然转过身来,一股掌风过,景瑜趴着的那把椅子瞬间粉碎,景瑜也趴到了地上。
那本该俊雅舒朗的男子,却偏偏顶着一副娇艳的桃花妆,而且还完全没有违和感,配上那矜贵的气质,别有一番风味。
“嫂子,救我。”景瑜见梦溪似乎真正发了怒,连滚带爬地窜到魍魉钰身后。
梦溪抬眼过来,瞥了一眼这个在一旁冷眼旁观了许久的女子,尽管他驰骋商场多年,见过的美人无数,但也不得不说这眼前的女子美得让人心惊,对,是心惊,她逆着光,身姿妖娆,气质疏离,有一种冰与火交织的冲击,吸引人沉醉又据人于千里。
而且她身上的气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与帮他挣脱了连日来的噩梦的气息很相似。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梦溪优雅地笑了笑。
“魍魉钰。”魍魉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这人给她的感觉和嵇无忧很像,天生笑里藏刀,是不好相与的。
“魍魉这姓倒是少见,不知姑娘……”
“你到底是男是女?”魍魉钰见这人要寻根究底,不如以攻为守。
“呃,这,在下自然是男子。”梦溪被问得这么直接,面上有些尴尬,但也回答得坦然。
“既是男子,为何故作女妆?”魍魉钰再接再厉,似要将他问到今后不敢轻易与她搭话。
“这个,呵呵,愚弟幽夜向来喜欢捉弄人,这估计是他趁我昏迷所画,在下堂堂七尺男儿,自然不会爱好这女儿装扮,姑娘不要误会。”梦溪细细观察这女子,正如他料想的那般,不过带刺的美人似乎更吸引人。
“既不是你自愿,为何迟迟不洗去?”
“呃,姑娘说的是,在下唐突了,这就去梳洗,回见。”梦溪那张时常带笑的脸都有些绷不住了,只得暂时收起心中疑问,老老实实地去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