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奇峰和严邶静之间的小动作没能逃过何管家的眼睛。
上车时,窦奇峰刚想随着严邶静一起坐进车厢里,却看到何管家不动声色的用衣袖拂了拂车架前的一个位子。
是啊,现在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
咱又是“同乡好友”!共处一个车厢里确实不太合适!
窦奇峰笑笑,坐在车架一侧。
何管家面无表情,却似有似无的微微颔首,似乎是在赞许。
严邶静独自坐进车厢,强忍着笑。
老公这人只是看着憨憨傻傻,其实这些年在机关单位里一通磨练,也稍微长了些心眼。
何管家:“还没请教小姐的这位朋友尊姓大名!”
窦奇峰:“额……我……”
严邶静在车厢后替他答了声:“他姓窦!我平时都叫他豆子!”
何管家点点头,招呼车夫启程。
将要行至严府,何管家在车架另一侧对窦奇峰说道:“这位窦直小兄弟,你既然是我家小姐的好友,这些日子便暂住严府!……”
暂……暂住??
那之后嘞?
而且我老婆啥时候成了你家小姐?
窦奇峰强忍着不去转头看车厢里严邶静的表情。
不过他就算不看,也猜得到,此时的严邶静一定是一副强忍着坏笑的表情。
她平时和自己撒娇胡闹时,就喜欢看着自己一脸懵逼的表情笑。
何管家:“不过,我家小姐和晋王府有婚约在身,所以你二人之间尚需存男女之隔,各自秉节,也望你早日在洛阳城内找到落脚之所,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
什么什么?
婚约???!!!
你你你你先等一下,这是我老婆,婚约是怎么回事?
只见何管家不再多说,定睛望着车行前方。
窦奇峰偷偷转头,望向后边车厢里的严邶静。
正看到严邶静掀起车帘一角,同样一脸震惊之色,望着窦奇峰。
好吧,看起来她也才知道婚约这回事!
马车驶入严府,何管家吩咐人收拾客房,着人领着窦奇峰沐浴更衣入住,自己回去禀报老爷夫人去了。
窦奇峰一脸生无可恋的偷看严邶静。
【老公别急嘛,先忍一忍!】
【等我搞清楚了什么情况再说。】
【这事儿,与其问老爷夫人,还不如找何管家打听,可能还更方便些。】
既然是打听,就不能像先前找何管家出门那样,大声呼喝!
得亲自去找他,还得是趁四下无人时。
何管家禀过老爷夫人后去了后厨,跟上!
何管家早看到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姐了。
“小姐,您找我有事?”
“何……何管家,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和晋王府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这要从咱们严府的发家之时,和晋王的关系说起……
【需要从这么久远的时间点说起吗?】
【好吧好吧,兹事体大,本姑娘有时间,耐着性子听你细说!】
晋王武方书,当今武氏宗族里声威最盛,权势最大的一个皇室亲王,当年同样发迹于晋地,所以和彼时在晋地经商的严老爷交好。
之后逢晋地大灾三年,民生苦鄙。
晋王为安抚百姓,全免赋税,开仓派粮,落得了贤王的好名声,后来不断加官进爵,获封亲王,得以常驻神都洛阳。
而上述这一切,需要大量钱财,当时在背后支持他的,便是咱家老爷。
晋王进京后,知恩图报,凭借其手上的权势,庇佑着咱们严家的生意。
【哈哈,居然把官商勾结说的这么高大上!】
上元元年,严老爷喜得一女,乳名晓晓,仪凤元年,晋王得幼子,取名城孝,两家便定了娃娃婚约,相约双方成人及冠之年后,便行婚约,以促成两家百年合好,亲上加亲。
【上元元年之后的第三年便是仪凤元年!武家倒是知道女大三抱金砖的老话!】
谁知就在晓晓十岁那年,随父母出城伴游,于返京途中遭逢不测,落入了歹人手中,从此下落不明。
【唉,不管哪朝哪代,人贩子都是最最可恶的!】
回京后,武家着人送来了大批礼金财物,名为祝贺小姐满十周诞辰,实则大家心知肚明,那就是第一份婚约聘礼。
严老爷和夫人不敢扫了晋王的兴,对女儿遭遇的意外按下不敢声张,一面收下晋王府的聘礼,一面四下里寻找女儿的下落。
苦苦找了数年,花了无数金钱,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终无所获!
【这又是何苦!女儿又不是故意丢的,为啥就不能对晋王府据实以告呢?】
【合着眼下这是眼瞅着要瞒不住了,恰好本姑娘送上门来了是吧?】
如今算来,那武城孝即将年满十六,成人之礼在即。
所以……
【所以本姑娘眼瞅着就得出嫁了是吧?】
【如果我和老公那张结婚证在这个世界有用的话,本姑娘算重婚你知不知道!】
好在老天有眼,先祖庇佑,大小姐您长大成人,还平平安安的回来咱严府,实在是晋王和严府两家之福啊!
何管家说完这些,看了看严邶静,很快阖下眼皮,垂手而立!
【好好好!可以的!】
【何管家你可以的!】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嘛!】
【给我在这儿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