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壶冷哼一声，喷出来的居然只有气，没有岩浆。
海音大为震惊。
却识趣的没有再说话了，感觉她再说些什么，哪怕是毁约，漏壶也会直接把她干掉。
海音安静的跟在漏壶的身后，一直走到街上，他们在人群里穿梭，它对人类不算友善，也不会在显眼的地方大开杀戒。
这就是有智慧之后的表象吗。
再往前一步，怪异的感觉穿过大脑，海音摇了摇头，他们已经来到另一个空间了。
眼前一晃，双手被人抓在手心，标志性的灰蓝色头发，海音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真人却像是一点也看不见，热情的欢迎，“我就知道，我们注定是同伴”
“上次，你那个朋友的火好厉害，我的手指现在才长出来”
带着肉感的脸颊鼓起，像是让海音注意到他很可怜一样，故意拿着手在她面前晃。
白皙的皮肤，毫无血色，本该有着同样颜色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焦黑的手指。
甩开真人的手，海音冷着脸不说话。
真诚欢迎，却被海音如此对待，真人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说:“上次的提议，很不错吧”
“我们是同伴，拒绝的话，我会很为难的”
如此无耻的话术，海音也不知如何回答，“……我们可以不是同伴，我和它是，就够了”
被指着的漏壶，一脸的嫌弃，它不是很愿意跟人类当同伴，它现在更奇怪为什么真人对海音如此感兴趣。
漏壶一边喷火，一边尖叫，“可恶，不要把我和你这个人类联系到一起啊！！”
漏壶的尖叫声，吵醒了海里的咒灵，像是被煮熟的咒灵露着眼睛，眨着黑色的瞳孔好奇的看着岸上。
直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进入视线，“花御”
孩童天真的声音传入耳内，海音先转头去看，那个刚进入这片空间的咒灵，白色的身躯，像是荆棘一样的黑色纹路，树枝从眼睛里长出来，左侧肩膀被白布裹着。
除却真人以外，这些都是未注册的咒灵，咒灵也会报团取暖吗？
突然出现陌生的人类，花御第一时间进入警戒状态，一点也察觉不到紧张的气氛，破坏气氛的真人旋转跳跃就插了进来。
一脸兴奋向花御介绍，“这是我们的新伙伴，嗯？海……洋？”
海音无语纠正，“是海音”
从来都没有记住她的名字，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真人似乎也发现了，眯着眼朝海音笑，如同一缕微光，射进黑暗里，明明也老大不小了，身上却一直有一股孩童般的天真。
默默的在心里补充，是天真的残忍。
观真人的态度，有些反常，漏壶也没反对什么，花御独自走到另一边，它对人类没有太大的恶意，也友善不起来。
花御走开后，漏壶也跟着走开了。
海音也想离真人远一点，这是个不亚于发疯时期塞缪尔·梅西耶的疯子，没走两步，真人就跟过来了。
真人一点也看不到海音古怪神情，自顾自说道:“其实，除了咒术师一方，还有一个势力盯上我们了”
“太过弱小，我不在意，但是……作为新伙伴，也该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吧？”
真人的笑容一点也没有轻视的意思，而海音就感觉到了嘲讽的意味。
作为交换，海音也问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真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害怕死亡，五条悟很厉害啊！”
那一次直面五条悟的术式，吓到全身都僵住了，作为咒灵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当然，不会有下次，就更好了。
但是，他们如果想做什么，第一个要解决的也是五条悟吧。
还没走远的漏壶听到真人这样说，先是鄙夷的看着真人，接着颇为自信的说:“人类的传闻都是夸大其词，如果五条悟真的这么厉害，他应该是咒术师方的老大”
“据我所知，实际管理咒术师一方的并是五条悟”
真人歪着头，不解的说:“可我们就没有老大”
漏壶顿住，他们确实没有老大这样的说法。
坚决不承认五条悟很强的漏壶，坚定的说:“我一定会杀了五条悟，证明他只是个被夸大的弱者”
真人非常捧场的鼓掌，笑盈盈的说:“真厉害啊！那就去找五条悟决斗好了”
漏壶吹着气，虽然没说什么，沉默就代表它认同真人的看法。
一场大战就这样被轻飘飘的决定了，甚至没有问过另一方的意见。
海音不担心五条悟，该担心的是那个试图挑战五条悟的人。
这片空间里有海洋，尽管是幻象，海音也来到海边观望，远远的就看见半露着脑袋，好奇望着这边的咒灵。
宛如刚出生婴孩般的眼神，海音一怔。
这些咒灵给海音的感觉太奇怪了，他们在谋划什么，多智近妖，在不惊动麻烦的情况下行动。
而他们的话语中，最常出现的就是‘朋友’‘同伴’。
微闭着眼叹气，真人走到海音身后，好奇的说:“很头疼吗？”
海音猛然睁眼，这声音近在咫尺，像是贴着耳朵说的。
“我也很奇怪，人类的生长速度会那么快吗？刚刚没有发现，现在这样看，你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真人笑得天真，就连声音都干净的不像话。
海音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信息。
“什么时候行动？”
真人退后，给了海音一个安全的距离，伸了伸懒腰，仰着头闭着眼回:“真无聊，你也跟漏壶一样了呢”
“很快，但是，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时候”
他们之间的信任并不算高，甚至岌岌可危，所以海音不明白那个人来找她的原因。
真人像是听到海音的内心话一般，半睁着眼说:“这么好奇的话，就自己去找吧”
“我还想多看看你的‘样子’”
正在海音思考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海水里的咒灵发出叫声，企图让岸上的同伴注意到它。
“花御、花御”
真人挑眉一笑，转头对着远处的花御喊道:“陀艮在叫你，花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