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婢女立刻竟一方冰冷的帕子擦了擦她的脖颈。
陈子桑虽然身上难受,心中却道:
这萧尘瑞是很细心,知道找个女婢来照顾。
闭眼开口感谢道:
“谢谢你啊!你多大了?有没有抹过太常寺的治疗瘟疫的粉末?我担心身上的病气过给你了。我几年前都抹了那粉末,不怕瘟疫。你若是没有,还是离我远些。”
那女婢一直没有回答她!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算了,或许方言差别大,听不懂便罢了,想必那萧尘瑞也是注意了这些的。倒是我多操心了!”
她说完,唇角勾起一抹笑,
这几日,每一到半夜,她便开始高热不退。
一会儿冷得只哆嗦,个把时辰后,又热得开始宽衣解带……
夜里,高热让她的眼眶疼痛难忍,浑身发烫,迷迷糊糊中她实在难受,直接抱住了旁边一直照顾自己的婢女身体。
那女婢身体一征,有些僵硬,不过她的身体确实冰凉。
陈子桑闭着眼睛道:
“你莫怕,我也是女子。你的身子凉,给我降降温吧。我热得浑身难受!等我好了,我给你好处,将你的身体调理一番。”
那女婢没有说话,只是身体柔软了下来。
陈子桑这烧,整整烧了四五日。
萧尘瑞往房间跑的次数十分频繁。
不过每次萧尘瑞来,她都没有看见过那照顾自己的女婢。
五日后的下半夜,陈子桑终于在一场大汗淋漓后退了热,身上的疼痛感也完全消失,没有再反复。
她这几日口唇干得爆了皮,口中如久旱的土地。
随即睁开眼,盯着屋中的房梁开口喊叫女婢:
“那个,帮我倒些水来!”
半晌,不见那女婢起身倒水的声音。
她估摸着女婢这几日连续照顾她这个病人过于辛苦,睡了过去。
便不愿惊扰,撑着虚弱的身体自己起身下去倒些水来喝。
刚伸手,她便触及到一片冰冷,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榻边,一个身形颀长的红衣长发的人趴在身旁,似乎睡得很熟。
一头墨发遮盖住了脸,陈子桑看不清楚。
不过 ,这身影却十分眼熟,眼熟到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眼睛花了!
怎么这人像是公西景明。
不,不,不!
他此时该在雍城,怎么是他?
陈子桑的视线重新将这人扫视了一次,清瘦修长的手臂上,有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手中捻着一串熟悉到她无法言表的檀木珠子。
顿时,陈子桑心中一颤,脸色微变,重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思绪混乱。
他怎么来了?何时来的?
难道前几日便是他在照顾她?
很快,她耳边响起了悉悉索索的皮肤与衣服摩擦之声。
男人似乎被惊醒!
很快,一只冰凉的大手覆盖了过来,轻触着她的额头。
片刻,那手离开了她的额头,一片温热和柔软落在她额间。
待那片温热离去,她便听到了男人低沉嘶哑的嗓音!
“看来,这次的热是真得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