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衡城市医院。
地面洁净明亮,可以映出人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上午接诊完三个病人,夏逾清才下楼去地下一层的食堂吃午饭。
“夏医生。”
“夏医生好。”
他去食堂的时间略晚,沿途偶尔有回程的同事和他打招呼。
随便打了两个菜,找了一处干净的位置坐下。
今天的糖醋小排糖放多了,甜的有些发腻。
“嗨,夏老师。”
对面的位置坐了人,抬眼望去,一张俊脸明晃晃的,夏逾清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白旻?”
他怎么来了?
“我今天来医院拿药,正好碰上你。”白旻的手肘撑在餐桌上,“好巧,夏老师。”
拿什么药需要来负一层的食堂?
夏逾清慢条斯理地继续咀嚼,等着他表明来意。
白旻见自己被无视,也不恼,继续说:“食不言寝不语对吧?我懂。”
“现在你不用再叫我老师了。”夏逾清放下筷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白旻说:“那我叫你什么?和小雪一样,叫你叔叔?”
“随你。”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白旻终于切入正题,“夏老师,那小丫头好像春心萌动,准备谈恋爱,你对未来的侄女婿有没有什么要求?”
夏逾清无言片刻,随后说:“人品佳,性格谦和有礼,待她专一。”
就差不多了。
白旻的眉眼闪动了一下,继而问道:“经济实力呢?没点要求?”
他问这话的意图几乎要写在脸上,毕竟有钱是白旻的代名词。
夏逾清说:“至于经济……随她吧。”
“夏小雪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心里应该有数。”
这下轮到白旻沉默。
夏逾清起身离开。
电梯里,夏逾清按下心理诊室的楼层,而白旻迟迟没有动作。
一直到了办公室门口,白旻才开口道:“夏老师,我来都来了,让我进去喝杯茶吧。”
“进来吧。”夏逾清压下门把手。
他是市医院特聘的心理专家,独自享有一间办公室一间诊疗室,除了护士和预约的病人,几乎鲜有外人进入。
办公室内非灰即白,整洁宽敞。在白旻看来,是标准的性冷淡风。
他也去过不少别人的办公室,哪个不是活力四射、温馨明亮的,不过这里的布置倒是符合夏逾清的性格。
“喝水自己倒。”
沙发对面就是一个饮水机,上面还放着两摞纸杯。
目光一转,夏逾清已经换上了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的扶手椅上,后背靠着椅背,双目微阖。
慵懒又沉静。
这是白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夏逾清。
他静悄悄地在沙发上坐了许久。
夏逾清小憩醒来,见白旻还没走,揉了揉眉心,道:“你还不回去上课吗?”
下午还有一个国际心联的会议,虽然他已经提前和病人打过招呼,可林木还是坚持要来医院。
白旻伸了个懒腰,说:“钢琴课,我已经过了专业九级,这课不上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