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个样子?”听张云轩这么一说,肖万年顿时皱起了眉头。
“金鼎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单靠我们自己人,采用那种粗放式的经营方式已经行不通了”,张云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接着说道,“而且每一个金鼎在当地都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利益,有日本人的,当地政府官员的,日本商会的,本土势力的,以及重庆方面的,还有与重庆关系密切的商人的”,
“我自己确实顾不过来,这就需要引进比较成熟的经营团队”,
“您老人家也知道,不管是我们张家,还是肖家都没有这么多的人才储备,而且我们的人还是熟悉我们这种粗放式的经营模式,已经不适合再去经营新的金鼎了”。
“戴笠安排过来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有留学经历,或者是商业上有着丰富经验的人,接手之后,都在短时间内,适应了我们金鼎的经营模式,管理上更是注重细节”。
“最重要的是,跟国服方面的交易,也不像我们原来那样直接,都是通过中间商来完成,这样就算一批货,一个地方出现了问题,也能及时撇清关系,不会影响大局,而且这些人的身份背景都经得起查”。
“既然能放手了,当个甩手掌柜的,轻松下来,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张云轩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岳父。
听话听音,肖万年从张云轩的一番话当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我们到那边的亭子坐坐”,
说着,肖万年便迈步往前走,而张允许也没有再说话,跟在身后向前走着。
几十米的小路,两个人走的有些沉重。
肖万年先坐到了亭子里的椅子上,摆摆手,让张允许也坐下来。
“云轩,你的意思是,到了该想退路的时候了?你父亲知道吗?”问完这句话,肖万年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在他心里就想不明白,金鼎的生意正在蒸蒸日上,就算驻足不前,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安排退路吧。
“您老人家也知道,我的身份比较尴尬”,张云轩低着头,无奈的说道。
“我母亲是日本人,父亲是中国人,金鼎的发展离不开母亲家族的支持,一旦抗战胜利,在国人眼中我是日本人,坏事做绝,而在日本人眼中,我的身份,以及金鼎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这我不得不提前做些准备,到时候万一事有不谐,也好及时抽身”。
“抗战胜利?你是说日本人的时间不长了?”肖万年震惊的问道。
“嗯”,张云轩点了点头,“从日本对美国开战的的那天起,日本就进入了倒计时”,
“现在看着他们在东南亚等国高歌猛进,实则日本的国力已经不足以长时间支撑战局的发展了”,
“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必见分晓”。
肖万年一听还有时间用来做准备,便长出了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