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泽接过她手里的铁桶,“一起去。”
宋暖没有说些什么,跟着他去了河边,借着月色她想要打些干净的水,长孙长泽见她磨蹭了半天,有些不耐烦的拿过她手里的桶,整个人腾空而起,在河中间直接盛了一桶水,很快在水面上垫了下脚尖,落在了她的身边。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轻功,整个人都愣住了。
许久以后,她才听到了长孙长泽的声音,“怎么,看傻了?”
“没有……”
宋暖说着,小跑着在了长孙长泽的身后,“你刚刚……那是轻功?”
“嗯。”
“那你功夫应该是很好的吧?”宋暖又问。
“功夫不好我敢上战场?”
把水提回了火堆前,长孙长泽问她,“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特别好?”
宋暖想了想,才回答:“也不是,我只是想尽量多帮助些需要帮助的人。”
长孙长泽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对着她道:“你知道你这样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我听说你很崇尚众生平等,但你可知,这个世界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在外人看来我长孙长泽是有多么的风光,我父亲手握重兵,我娘是诰命夫人,我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谁又知道,我从两岁时就开始练功,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离国的边境,不让其他国家来犯。
我今年也才二十,但我十四岁上战场,我杀过无数的敌人,我脚下的风光都是我每一次奋力杀敌换来的,所以,我为何要接受所谓的众生平等?
我的功勋,我父辈的功勋都是我们长孙家用祖祖辈辈的鲜血和命换来的。”
长孙长泽说完,宋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将带来的米倒入了铁桶,看着水泡咕噜咕噜的泛起,这才开口,“我没妄图改变阶级,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平等的活着,我希望每个人都有所依,有所食,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安居乐业……”
话还没有说完,长孙长泽就打断了她的话,“你说这话就像是在人间妄想,没有哪里是不缺吃穿的,湖广洪水,西蜀大旱是常态,现在北边连日下的冰雹是天灾,我们的粮食产量一向不高,而且还要优先供给给前方的将士,除非你有能力让这些都改变,那你刚刚说的,才有可能会实现。”
“所以我在努力,也许没有太大的成效,可如果能够多让一个人吃饱,那也是好的。”
听到这话,长孙长泽久久无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说道:“但愿你这样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变,不过小姑娘,心善可不是件好事,这不是个非黑即白的世界,你这样的想法,容易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
“也许以后会后悔,但我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不后悔的,人活一辈子哪能不经历些黑暗,可你又怎么知道,我经历的又全都是黑暗呢?”
宋暖说着,用长长的木棍搅拌着锅底的米,不让它们粘贴在上面。
粥快熬好的时候,宋暖把带来的虾干和其他的海鲜干丢了进去,全部熟了以后,又去盛了一些水倒了进去,等人陆陆续续起身时粥已经被宋暖搅拌的快凉了。
士兵们习惯了吃干粮上路,却没有想到,宋暖会一大早的给他们熬粥,一群十几二十多岁的年轻士兵都湿了眼眶。
“宋姑娘,这样太麻烦了,我们的牛皮囊里有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