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川嘲讽:“何况,你以为送走就完了?”
东福心一紧,警惕道:“爷的意思是——”
胡蕴川深吸气:“我要判断一件事,你们对外发消息,说我把这些人都送走了,现在留下的是佃农,如果又有异动,那么就证明,有人背后设计;如果再无消息,这些难民也都老实安分,那便是我多想了,你们的心也可安定了。”
“奴才这就去办!”
“主子英明,小的马上去安置他们!”
胡蕴川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为了不让蓝若深担心影响身子,回竹园只说一切都好。然而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庄子后续几日,非常安宁,根本没有再来惹事的,反而他的“贤明”“仁慈”名声在皇城里传扬起来。
蓝若深聪明绝顶,一下子就从东福嘴里套出话来了。
胡蕴川忙搂住人哄:“我还真是草木皆兵,还寻思瞒着你呢,不是有意的,媳妇~”
蓝若深靠在他怀里,蹭了蹭,又直起身子,掐了胡蕴川几下,小脸板着:“下次再瞒着我,绝不轻轻放过,你可记着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现在要为我和孩儿多想想,不可那般莽撞行事,更不可逞匹夫之勇,更不能总想着把我和孩儿撇开,我们是一体,你这般行事,会让我和孩儿心寒。”
“我错了我错了老婆……”胡蕴川脸发烫,也窝心,抱着蓝若深撒娇。
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蓝若深对他“毫无保留”,而他却不曾告知灵泉秘密和穿越异度的详细事情,现在还这样大包大揽,没出事还好,出了事,只怕连累若深和孩子。
许是孕期脾气大了,蓝若深又掐又亲了胡蕴川十几下,一上午没搭理胡蕴川,胡蕴川还挺开心呢,他知道蓝若深活的很苦很隐忍,他希望他的若深过的更随心肆意些。
蓝若深却更担心胡蕴川安危,每天都以柔情警醒规劝胡蕴川,行事要滴水不漏,仁善有锋芒,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等等。
胡蕴川也全都听进去了,事事必和蓝若深商量,进出户部办事也更加老道稳妥。
蓝若深也紧锣密鼓的安排李长保等人把那些难民转移。
然而不等他动作,没过两日,有江南采花大盗入侵宫廷,皇帝震怒,封了皇宫,封了京城,只进不出。
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正好是御林军左翼和上翼两只卫队巡逻护卫宫廷,这老贼闯入内廷后,被女官发现了,他竟把女官劫持,飞到房顶,再把女官摔死,从而逃脱,紧接着又玷污了一名宫女,把整个宫廷都给惊动了。御林军迅速封锁宫门,却愣是没抓住那老贼。
后宫妃嫔人人自危,紧急跟着皇帝撤出来,安置在皇家别苑。
皇帝雷霆大怒,直接发落了左翼统领和上翼同龄的项上人头,命平阳侯速速领南大营六千人入宫擒贼护驾,扬言就算把宫给翻个地朝天也要找到刺客。这时司徒炎出马,虽没抓住采花大盗,却在薛贵妃的偏殿发现了此人踪迹,砍伤了此人的小腿。司徒炎和平阳侯先后和皇帝禀报,这采花大盗并非一人,而是团伙作案,宫里丢了几样小件儿珍宝。
这短短数日,皇帝雷霆震怒,大开杀戒,侍卫宫女太监受刑死伤无数,朝臣人人自危,生怕殃及池鱼。皇帝还任命司徒炎为特别一品钦差,与兵部尚书曹旗忠、梁州总督殷四海全权处置此事,又命平阳侯净宫七日才带着嫔妃公主皇子回宫。皇后和太后准备开春大选,皇帝还要关注武举和长公主省亲之事,因此故意放权给司徒炎。
处处风声鹤唳,司徒炎受命于皇帝,又是一品钦差,兵部尚书和梁州总督自然以他为首,司徒炎可以对皇城所有宅邸进行搜查,那些臣子们或多或少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存着。司徒炎也根据情况调整,宽严相济,暗暗拉拢,颇见成效。这司徒炎办案说一不二,真找到了采花盗在梁州深山里的老巢。抓住了团伙中的两人,被皇帝当着众朝臣大大嘉奖一次,赏赐了宝剑,又开始炙手可热起来,何家的庶女也被他请旨封了侧妃,何相爷的态度开始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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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 夜晚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蓝若深坐在案前,执着一卷兵法,喃喃自语。
看了眼西洋自鸣钟,蓝若深问:“蕴川怎么还没回?”
这些时日,他身子好多了,赵太医那套运气调息法子很灵,胎儿也很稳。
戚妈妈语气不自然的道:“大公子您……别急,胡爷派寿儿回来……说今天去看看铺子,晚点再回,让公子您别等了。”
“小翠,你这样让大公子动了胎气怎么对得起爷的叮嘱?”
“苏嬷嬷你这话没良心!”
苏嬷嬷被这么说,眼睛也红了,阻拦的手臂放下来:“缓缓的告诉。”
小翠趁机闯进去,跪在蓝若深脚下,哭道:“大公子,爷,爷他被……他被梁州总督以窝藏罪犯的名义抓走了!求您救救爷!”
蓝若深心脏如同被一拳重击出血般,他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惨白的脸,站都站不住。
蕴川中计了!他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