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局面大概的蓝开苦笑认同:“的确难办,打压很难成功,估计得用钱砸。”
张扬臭脸:“你掏?”
蓝开邪邪一笑低声建言:“人穷志短蛮横彪。给点好处,给点尊严,给条出路,这些人绝对会奋不顾身。”
张扬闻言一喜却面带嫌弃鄙视道:“和你一样的货没几个。”
张扬的话被蓝开视为夸奖,只见他笑嘻嘻回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不出色都难。”
哈哈…张扬笑了,蓝开笑了两人笑着笑着就勾肩搭背了。香山人的侧目中,将军大人还掏兜给那小兵递烟,而那小兵不但坦然接受还示意将军大人赶紧点火。
吱~火花、焦烟、张扬脸上理所当然的笑,蓝开心满意足神态虽不扎眼払扎心,吵吵闹闹的香山人一下安静了!双方人马你看我瞧。
诡异的场面没有持续多久,没心没肺的两同盟人嘻嘻哈哈下山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只余一众香山人呆立当场。
“你做决定吧,我老了”一直和程铁意思不同的老汉低头服软。
“外甥,这事你说了算”随着老汉的话落,又一声响起,说话的人体瘦发斑白苍老难掩。
程铁失语几息苦声:“我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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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难扩。
原单对外说是一城,实则就是用土墙把山沟两头一堵,不但城小,城池走向也是一言难尽。原单城由东向西,东西两门相距不足千米,城中建筑多是半坡而立,中有一条河穿城而过,在常住人三千余。城中唯一顺眼的也就领主府,倒不是领主府有多金碧辉煌,而是稍稍比其他地方干净不少,比那些土房木棚强了一点点。
冬雨难料,灰蒙蒙的天让人倍感压抑,难定的雨人让人烦躁不堪。
“萧瑟”一词不足以形容原单现状,自同盟人南下,连城如今已经反复易主四次,城中人口从三千多锐减到了不足一千,消失的人不是逃难就是已无声息。
“伯爵府”前,陆虎脚立泥中一脸黑,实在是无法把身前占地不足二庙破败的小和“府”字挂钩,怎么看都还不如他在镇上的二层小楼顺眼。
陆虎提脚望泥吐槽:“真搞不懂他们争什么。”
王昭兴致缺缺:“想不通就别想。你住,还是我住?”
陆虎脑袋直摇:“人没几个,又不吉利,留着纯属碍眼,住城外都比这强。”
王昭点头转身,离开前对随员来了一句:“翻翻有没什么剩下的,没有就一把火烧了。”
…
路无行人,城无声,泥泞道路上行走的时候十二个的同盟人格扎眼,其中的胖子最为醒目。
山坡人影晃,泣小亦难闻,道路两侧山坡上人影稀落,悲声怨语不喧却达。
泥泞中,陆虎一脚深一脚浅,双目不时扫向沿途房舍,扫向那些躲躲藏藏的老弱妇孺。
王昭瞧见胖子脸上的不忍不由出言提醒:“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能不管就不管,只要不饿死人咱们就是睁眼瞎。”
陆虎脸抽没反驳而是附声一叹:“这事你说了算,我只管粮草。”
路上的同盟人走了,搜寻无果的同盟人也走了,只余无处可逃或被弃之不顾之人双目无神看向浓烟升腾处,看向熊熊燃烧的领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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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降云陵。
飘飞雪花染白绿叶、染白无边营帐,原本喧噪不安的同盟大营安静了不少,营间过道少了精力旺盛四处惹事的军官,却多了数之不尽的火堆火盘。
呯~火花炸裂,围盘烤火者气急败坏嘟嘟囔囔,被烟熏被火花飞溅到的黄家虎骂骂咧咧:“他娘的,那个王八蛋说这不下雪?”
楚雄充耳不闻继续扒红薯往嘴里塞,解释?解个鬼,他都把典籍翻出来作证说该地百年不见飘雪了,可这些死脑筋的同盟人依旧纠结,总想拿这烂天气开涮,说青云人员不着调。
篷布突起寒风入,帐中围火取温的四人都是脖子一缩,下秒便齐齐用带着善意的目光看向入帐之人。
把自己裹成球黄家虎瞪了出门人一眼,随之对着刚进门的人调侃:“这么冷?包成这样不怕卫兵认不出把你扎成刺猬?”
来人懒得回应,直接往火盘边挤,直到坐下才拿哆哆嗦嗦拿下手套取下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的“土匪帽”现出棱角分明的面庞和斑白的发丝。
“范平动了,动静还不小,清江北清干净了不说,还在另一侧拉起几路义军,渡江南下应该不远了。”
“陆鸿、吕林也没闲着,两人偷摸使坏把沿线领主吓得够呛,以极小的代价拿下十几个城镇。陆鸿那家伙最过份,带人玩了出借路,带着几千人越线百里借吃借喝还特么全身而退了。”
“沿海一带很安静,张山忙着补充船只,那家伙分币不交直接把抢来的钱财全砸船厂去了,还自作主张对外水员,至于招多少,那就只有他本人清楚了,对外公示上一个字都没提。”
“东启那边没什么说的,半岛一样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月国人估计是不想要了。”
“南芦方向有点怪,那帮家伙忙着挣钱挖矿没一点打仗的样,听说还专门派人去张镇抢了一拨技工。”
“张扬那小子被山民缠住了,他手下那帮人也差不多了,开春前能不能到这都是问题。”
“大江(红河)两岸有点闹,庞贝没打算让领主们闲着,单河姆段就有十几次百人以上交战。庞贝除了派人过江查探,还特别喜欢放火,上月,仅报到我手上的不明山火就有八十三次。”
“陆良那小子也不老实,有张镇撑腰的他没事就往南边放几响看山火,河姆南岸的山林几乎都被烧了一遍。”
“星原方面军绕道朝东边去了,估计是奉命去六国地界凑热闹。”
“占领区内的叛乱平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些都是各部有意放的诱饵,目前还能说得上名的还有七股,还在他们手上的城镇堡垒也就二三十。”
“昨夜各部的伤亡报告都齐了,过去二月,我方阵亡四千零七十三人,伤一万九千多。阵亡者中我军占多数,差不多有三千人,是仆从军的两倍多。”
……
入帐的汉子一边扒红薯吃一边上报,其语气平淡像聊家常,还不忘以汇报之名借机调侃一下各方。
军情、事态、伤亡、各方动态语中尽诉,说的人平淡异常,听的人无动于衷。
围盘而坐的五人:
同盟正将黄家虎。
青云楚雄。
同盟副将程山。
同盟副将刘喜。
扒红薯上报者姓“张”名“渡”,军衔: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