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把马凉等人集中在一处会议室，十几个持枪男子开始一一将所有人的钱包手机证件之类的全部搜走，每个人单独放一个塑料袋，发了一张纸，一支笔，一份丽华集团新员工入职登记表，填完统一收走后，这时一个身着白衬衫，穿着西裤皮鞋，梳着大背头的，脖子上戴着工牌的三十多岁男人开始讲话了。

“欢迎大家来到丽华集团，在丽华集团只要大家好好看，好好学，努力工作几年，带着百万存款风光回家不是梦，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谁敢私自逃跑，泄露集团秘密，就不要我不讲同胞之情，我认得你，子弹认不得你！”

一番恩威并施的大白话将讲完后就走了，剩下的几个小头目给所有人按照宿舍分好了组，每人发了个工牌，上面有一个编号，紧接着各自的组长带着新人来到由几张长条木桌子配上塑料凳组成的所谓工位，随即开始介绍起来

“我是你们的组长，我叫李力，大家可以叫我力哥，接下来的工作由我带领大家完成，大家先给自己取个别名吧！在这里我们相互之间不用真名，然后将起好的别名写好贴在工牌上”

说完将一盒标签贴纸和几支记号笔分给了马凉等人。马凉给自己起了个烂大街的名字-王磊，起完名李组长并没有安排工作，而是带着所有人参观起工厂。

一行人在工厂开始转悠，来到一处干的热火朝天的大开间，台子上密密麻麻的手机摆在桌面上，充电线随处摆放，一个个面有菜色穿着背心拖鞋，叼着烟的男人在各个手机上来回的切换，输入，时不时有人拿起手机走向，另一个开间，里面都是打扮精致的男女员工，在小隔间内，或对着手机说着什么，或在和某人视频聊天，整个流程自然而有序，像马凉打工时的流水线一样。

“这里是最基础的狗推，也就是你们接下来马上要做的工作，通过手机在网上寻找合适的目标，恋爱脑，饥渴男，公职人员，家庭妇女等目标群体，加好联系方式摸清基本情况，我们把这一步称为-找猪，”

“然后由老狗推或者组长选择有潜力的进行进一步的勾引和培养，其实也不难有专用的话术，后面我会带着大家边做边学，再和那边真人美女帅哥进行互动，这一步我们叫养猪，你们中能说会道长相帅气的可以去试试那边提成更高一点”说完指了指与狗推只隔了一道墙的精致男女们，像极了大公司里的精英白领。

马凉等人互相看看，不由得都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一行人一水的歪瓜裂枣，跟人视频还不得吓死人啊！看来大家都不能靠脸吃饭了。

李组长带着众人又来到另一栋楼里，空调开放，地毯通铺满地，成排的苹果电脑后坐着一群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女，面色红润，正在紧张有序的操作电脑。李组长开始带着羡慕的神情介绍起来

“这里是高级员工区，技术员，组长以上领导，完成以上养肥了的猪将在这里杀，喜欢赌博的私人订制赌博软件，喜欢股票的安排模拟操作盘，喜欢投资的安排内部消息，总结来说就是投其所好，私人订制，以一个团队的力量对付一个人，基本没有拿不下的猪，好好学好好干，争取以后也到这边工作，这里的人都是年薪百万起步。接下来的果聊，电炸，你们暂时用不上，而且我们过去容易打扰到别的部门就不带大家一一参观了。”

马凉发现自己小组里还有几个，听到果聊不能参观居然一脸可惜了的表情，都是什么人啊。

结束了一上午的参观，李组长带着大家返回宿舍，在途经一处低矮的小铁皮房时，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错了”，

“啊······啪 啪啪····啊”各种凄厉的惨叫求饶声传来，马凉等人吃惊的看着组长，

“没啥事，只是过了试用期的没有按时完成业绩的倒霉蛋在接受惩罚，大家不用太担心，只要认真学习，认真工作完成业绩没问题！有奖有罚嘛！”李组长一脸和善带着笑意对马凉等人说道。

下午李组长通过实际操作，让大家学会分辨社交软件上的潜在猎物，如喜欢用风景或植物当做头像的人，往往是年纪偏大警惕性往往较低的老年人；用卡通头像的，大多都是年轻人，警惕性较高且没什么钱；用自拍，豪车，动物等当头像的属于优质猎物，这些人往往虚荣心较强，感情要么泛滥，要么空虚，多关心多呵护，再时不时送点小礼物就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介绍完基本知识，李组长给马凉等人现场做了几个示范。晚饭后，回到宿舍，大家开始简单的交流起来，马凉这才了解了些关于自己这些同事的来历，有学历太低找不到好工作，嫌弃进厂太苦的，有赌博倾家荡产的，有帮忙跑分被通缉的网逃，有想挣大钱却没门路的山里孩子，来源不一而足，总体上都是属于社会边缘群体，却梦想着挣大钱的普通人。

马凉在昨晚上其实就明白了自己稀里糊涂进了臭名昭着的邻国北境三不管的诈骗集团了，原来马凉还以为这些人是被人骗过去，甚至是绑过去的，但是从这两天自己看到的种种情形来看，绝大多数人都是自愿的，他们偷渡边境，不留记录，梦想着在这边赚几年快钱再悄悄回国，风风光光娶妻生子过日子。

可是现实真的会如他们所愿吗？诈骗集团的人会是讲道理的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