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钻心的疼痛,也没有近乎窒息的沉闷。
但状态似乎也不太好,只剩下莫名的空虚,仿若失去了一切。
就连感官,也变得僵硬起来,就像是没有上润滑油,而且还已然生锈的齿轮,正在吱吱作响。
估摸着又是逆天开局。
离阳放大心神,竭力操作降临肉身,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所见皆是一片暗红。
是沾有干涸血液的水泥地,他现在正面朝下趴着。
用手臂强撑起沉重的身体,勉强坐了起来。
然而当离阳想要先靠在墙壁上,缓一会的时候,背部却传来一丝异样。
像是,有什么东西咯着了。
他向后伸手摸索着,还未寻得那事物,便先沾到了一大坨黏糊糊的固液混合物,触感甚是古怪。
转过来,放在眼前一看,嚯,竟是满手暗红色的血液,还夹杂着血肉碎块。
出血量如此惊人,甚至有血肉剥离被下来,隐隐还能窥见骨头茬子,显然是受到了重创。
但为何,却连半点疼痛也感知不到?甚至一丝不适都没有,行动也未受到任何影响,就和常人一般。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离阳心中顿时涌现出诸多猜测。
但纵使思绪万千,也还需验证一番,才能探明真相。
他再度朝后背伸手,在一片泥泞之中不断搅动,逐渐寻得了较为坚硬的事物,似乎是细长的木柄。
确认位置以后,双手齐齐发劲,奋力往后一扯,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血肉撕裂声,手中陡然一重,身躯则轻松不少。
将那玩意回转至身前,定睛一看,便赫然发现,竟是一把肮脏不堪的消防斧。
从沾满血肉的斧刃来看,这东西恐怕是直接嵌在离阳后背上的。
是有人从背后袭击,把这具肉身砍倒在地。
想到这里,离阳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面前暗红色的地面。
如此说来,地上的血迹,恐怕也是自己留下的。
按照常理来说,正常人出了这么多血,别说自由行动,保持清醒都是奢望,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
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倚靠在墙壁上,四下观察了一会,发现此处似乎是个小房间,确切来说,应该是没装修的毛坯房。
周围除去几袋水泥和河沙,便什么也没有了。
窗口处和门口处都洞开着,还没有安装门窗,但外面的天空却阴沉得很,也不知是到了傍晚,还是单纯天气不好。
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总之,确认了附近暂时没什么危险,也并无任何有用的线索,离阳便将注意力转回自身。
上身是一件破旧的灰色布质夹克,许多地方都有缺口,从口袋里只翻出半根没吃完的巧克力,闻起来很香甜,但不知为何,离阳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或许,单纯只是不饿吧。
翻完了上面,该轮到下面了。
下身是一条很贴身的黑色绑带裤,两个裤兜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在身上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离阳也只能双手握着斧子,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朝着门口前进。
并未贸然出去,而是先立在一旁,探出半个脑袋扫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缓缓走了出来。
房间内外并无什么区别,也没有任何人,地上都是些闲置的建筑材料,以及干涸的暗红。
出去的大门虚掩着,其上还留有恐怖的血手印,不难想象,这里似乎发生了某种悲剧。
至于单单只是这具肉身,还是说另有其人,便无从得知了。
他走到旁边,用斧柄轻轻推开木门,吱呀的转动声,就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刮擦般刺耳难听。
离阳低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楼道,稍加思索,却是并未立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