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这样,我这里有些钱,你们先拿去找个小旅店住下,明天我找几个朋友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招工的,后天这个时间我们还在这个地方见面,见面了我给你们答复,你们看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有劳王哥费心了!”
然后三个人就分开了。从饭馆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是黑了下来,家家户户点起了灯。大过年的,二人就在外面坐着,望着这家家团圆的景象,思绪不禁飘到了远处。陈阳之所以选择这么早就出门了,就是不想在熟悉的环境里面看到别人家家户户团圆的景象让自己心里难过。结果就是到了现在,真的远离了家乡才越发的思念家乡,想着家里面的一草一木,想到邱老师不知道老爷子现在怎么样?望着别人家的团聚,想着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够再回去,陈阳的眼角不禁热泪盈眶。
就这样想着,不禁外面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陈阳和戴斌都冻得缩成了一团。时间也不早了,二人想着也确实应该找个旅店住下了,不然就这样在外面冻一夜那十有八九是要出问题的。
于是二人就在街上开始寻觅小旅馆。要说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那可是真的多,而且每家每户标出来的都是价格特别低。九十年代,那种便宜的旅馆可能就是只需要交一张床位钱就可以入住了,那条件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一直找到了后半夜,终于找到了一家旅店,五块钱一张床。为了节约钱,陈阳和戴斌两个人也就只要了一张床。能有得地方睡觉就是不错的了,也没什么可以挑的。
二人进到房间里面,发现这就是一个大通间,里面摆放了十几张高低床,床上的被子那是都黑的发亮了。屋子里面臭气熏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臭袜子的味道,间或还有谁喝醉了酒呕吐物散发的刺鼻的气味。
虽然说二人也没有多高的要求,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真的就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但是无奈条件限制,只要不是露宿街头就真的很好了。二人找了一张靠近窗口的床铺就准备睡下了。为了好受一点,把旁边的窗户打开了一点缝隙,能够透透气。虽然在这个寒冷的时候开了打开窗户不地道,但是为了让屋子里面的气味消散一点那也是没有办法。
陈阳和戴斌好不容易躺下,今天一天真的就是惊心动魄,先是被白面小生追着跑了一路,然后又遇到了老乡。就这样慢慢想着,两个人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突然,一阵叫喊声吵醒了刚刚进入梦乡的陈阳二人。
陈阳勉强地睁开了双眼,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陈阳和戴斌的脸上,二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又被打了一耳光。两个耳光陈阳和戴斌瞬间就清醒了,问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说,是不是你们两个偷了我的钱?”
陈阳这才看清楚,打他们的是一个膀阔腰圆的光头,光头很明显就是喝多了酒故意找茬。
“什么就偷了你的钱,你他妈的是不是喝多了?”戴斌没有陈阳的好脾气,也不管对方那健壮的身体,本来自己莫名其妙被警察带走就已经够憋屈了,后来又被追着打,现在又被冤枉成了小偷,心里也是火冒三丈。
“哟哟,小子脾气还挺冲啊。”光头说着又准备一个耳光打过去,结果被戴斌闪了过去。
说话间,陈阳和戴斌都从床上跳了起来,不然躺在床上也只有活活挨打的份了。光头平常就在火车站的货场给别人拉货,力气那有的是,对付陈阳和戴斌两个人那也是不在话下。两个人中陈阳的身材瘦弱一些,光头一转身抓住陈阳的衣领,跟提溜一只小鸡一样的把陈阳拍在了高低床的铁架上面,陈阳顿时就是眼冒金星。接着又把陈阳往地上一摔,陈阳瞬间就没有了挣扎的能力,趴在地上好久都起不来。然后光头又转过去,对着戴斌就是一脚。要知道虽然戴斌发起狠来那谁也是拦不住的,结果就被光头一脚踹在地上,然后用自己如船般的大脚丫子踩在戴斌的脸上。
这间房子里面包括陈阳二人在内一共住了十来人,从刚开始光头起来的时候就他们就醒了,都站在一边看热闹。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里面,鱼龙混杂,谁也不好贸然出手相助,不好自己也会受到了牵连。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这个光头就是喝多了酒,纯粹就是没事找事。说陈阳二人偷了他的钱,首先就这么一个破地方,里面住的人谁的手里面会有多少钱?要是真的小偷来偷东西也不会选择这个地方,根本就是没什么油水。再说了这个光头喝多了酒,大半夜怎么会没事找事去摸自己的钱包看钱还在不在?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偷了钱,搜一搜不就知道了,何必这样非得把人往死里打。
旁边就有人提醒光头说要他搜一搜看陈阳他们身上有没有钱不就得了,结果被光头一个凶狠狠的眼神就给喝退了。
要说中国人是极具智慧的,创造出“无事生非”这个词语,当一个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时候于是各种好的坏的念头全部浮现出来。远的不说,就说说曾经震惊全国的内蒙于洪杰杀人案,不就是一点点晓得罪恶的苗头萌发的结果,造成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案件。虽然说今天这个光头没有于洪杰那样的变态,但是也就是最近没什么生意可做,收入也少了,天天喝酒。喝多了就容易冲动,总是感觉哪里都不对劲,跟有了被害妄想症一样。心里面一天天郁闷起来,总想着找谁来出出气。
这不陈阳二人也是倒霉,被光头给盯上了。本来还没什么的,就是因为光头的床铺正好跟陈阳他们的床铺相对,陈阳打开了窗户结果冷风吹进来让光头感觉到很不舒服。于是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冤枉陈阳二人偷了自己的钱,这样才能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两个人。
说白了,就是这光头心里不痛快、手痒痒,想找个人宣泄一下。陈阳和戴斌也知道碰上了这么个无奈真的就是没有办法,跟他讲道理肯定是讲不通了的。
戴斌还被光头用脚踩在地上,戴斌接近一米八的个子趴在地上那是丝毫不能动弹的,这时候的陈阳差不多也缓过劲来了,看了看戴斌。戴斌虽然嘴角还在渗着鲜血,但是也是依然大声骂着光头,光头越打越来劲,听到戴斌被踩在脚下嘴里面还在骂骂咧咧的,照着戴斌的弟子就是几脚,看样子下脚不轻。只见戴斌嘴里面已经骂不出来了,变成了短暂而且局促的呻吟,身体也是蜷成了一团。
再任由这么打下去那保不齐就是要出人命的,说着陈阳摸索到手边有一个酒瓶子,悄悄拿起酒瓶子,估摸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一个酒瓶子一般还不至于把人打死。陈阳虽然这个人此时此刻也是火冒三丈、冲动的很,但是理智还是提醒他想到了事情的后果,千万不能惹出来什么事情就好。
猛地一下,陈阳站起来,照着光头的脑袋就是一下,顿时光头脑袋就开了花。陈阳扶起戴斌就开始往外面跑。光头本来还追了几步,结果可能是头疼欲裂,也就放弃了。
陈阳和戴斌跑出了旅店,此刻正是后半夜,外面天寒地冻,两个人在外面互相掺扶着,走到了一条小河边。
这个地方曾经应该是筑河队的所在地,留下了好多的废弃水泥涵管。涵管很大,足够两个人坐在里面的。就这样陈阳和戴斌在经历了一波三折之后,最终还是露宿街头,住到了废弃的水泥涵管里面。
天冷了,两个人就在外面踱来踱去靠着身体散发的热量取暖,困了就倚靠在一起迷瞪一会。也就是在这样艰苦的岁月里,陈阳和戴斌的情谊越来越深厚,虽然两个人的性格不尽相同,但是却不妨碍两个人互引对方为生死之交。
一直就这样到了跟丁老五约定的时间,去到之前见面的饭店等到了丁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