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都想象过:静谧的夏天的夜晚,能够坐在河边,能够走在田垄上,能够看看夜空,数一数辽阔的夜空有多少颗星星。偶尔间或许能够碰到一颗流星,对着流星许下最美好的愿望。原来生活,也可以如这般美好。诗中有云: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真要说到静谧,未必就真的是周遭多么的安静,没有一点声音,静谧完全是人心中的一种状态。在舒适的环境中我们更加容易沉淀自己,在静谧的心境下看到的、听到的自然也是静谧,全在于个人感受。
很难想象,在遥远的古代,闷热的时候,没有电风扇,更加没有空调,人们是怎么度日。
记忆中,一个女人摇着一把蒲扇,也许她睡着了,但手里的蒲扇却一直还在晃动。
满眼的都是爱与关怀。
这个戴猴子就这样走着,趾高气昂。后面传来了一阵火光,扭头一看,吓了一跳。陈家木匠铺火光冲天,而起因,就是他随手丢掉的一个小小的烟头。
本来呢,一个烟头到还不至于引燃一堆木材,但是无巧不巧的就是戴猴子这一个烟头正好落在一堆草上,先是点燃了稻草,那小风一刮,点燃了陈师傅刚刚买的一批木料,于是就有了这场轩然大波。
折腾了好久,好不容易安顿好了陈家老太太,看这人也缓过来了,村里面的赤脚医生也说了,基本没什么大碍了,所以也就没有太过于担心。
一家人刚准备睡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起来“快来人啊,救火啊”。冲出门一看,火苗已经窜的一人高了,那小风一吹更加是给你整的明明白白。本来到了这么晚的时候,有些相亲已经进入了梦乡,听到外面的动静立马从床上起来。
一群人你一桶,我一盆,眼看着火苗越来越高,火势越来越大,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
伫立良久,许多人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没办法!有些事情不是说想做到就能做到的,就好比如说今天的这一场大火,来的太快,烧的太猛,根本就挡不住。
大火继续烧着,眼看着就要烧到了木匠铺后面的陈阳的家里。此时此刻,从正面看来陈阳家的老房子已经处在大火的吞噬之下了。这个水火无情起来真的是会出人命的。面对眼前发生的情形,陈阳的母亲早已经泣不成声了,靠在陈师傅身上。陈阳平常这个时候正是要睡觉的时候,扯着妈妈的媳妇:“妈妈,奶奶还在里面。”
其实倒也不是说忘记老太太,就是没有想到火势如此迅猛,现在快烧到房子了才知道要把老太太转移出来。陈师傅二话不说绕到院子后面,从不高不矮的围墙跳了进去。因为前面全部都被大火包围,根本就冲不过去,只能从院子跳进去。
众人在外面焦急的望着里面,陈师傅进去半天了也没有动静,怎么回事?陈阳母亲刚开始还站在外面,现在早已经站都站不稳了,就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看见妈妈苦,陈阳也哭,妈妈看见儿子哭,于是哭的得更加厉害了,母子抱在一起哭。
很多的时候,我们看电视剧,哪怕里面的桥段再怎么老套,自然会有人喜欢;无论里面的剧情,有多么的狗血,依然有人在看。
可惜的是,今天我们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我们没有能够看到陈师傅的出现,更没有看到陈老太太出现。相反,在一片嘁里咔嚓中,房梁应声倒下,随之整个屋顶全部垮塌了下来。
大火继续燃烧,火势已经大到让人隔着十米远都能觉得滚烫滚烫,谁也不敢上前。火场外,陈阳母亲拼命往前挣脱,被众人拉着。
有人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地。说这句话的人要么就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要么就是大限临头,百死一生。所以说啊,当人真的面对生死难题的时候才能透露出本性。眼睁睁看着至亲在自己面前离开,那种悲痛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也许你能够理解,知道这种感受的名字叫“悲痛”,但是你不是我,不可能知道这种悲痛背后的故事,也不可能了解当悲痛来临的那一刻脑海中所浮现出来的种种。所以,当别人悲痛的时候,静静的当一个听众就好,不要过多打扰!
大火,只烧到第二天早上!
天亮了,满目疮痍,至于两具遗体周围邻居已经搭手帮忙给整理出来了,安放在和邻居大伯家。总之就是一场大火,带走了所有!望着大火留下来的一堆黑炭,陈阳母亲早已没有力气哭了,该流的眼泪晚上已经流完了!不过也就是一天的时间,仿佛过了十年,一夜之间陈阳妈妈白了头发;一夜之间一个和美家庭支离破碎。
路过的人,总忍不住停下脚步,走过来看看,边看边说着太可怜之类的话。于是啊,一传十十传百,好多人都要过来参观参观,这种悲伤中的热闹景象也真的是一时无两了!又从远处来的,特意放下手里面的活过来的,不熟悉情况的人过来也会哀叹一声:“哎,好人不长命啊。”
有人回答道:“谁说不是呢?多好的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你们说说,以后这十里八乡的谁要是有点什么手艺活找谁啊?”
“老陈头到阴间给阎王爷打船去诺!”有人打趣道。
于是啊,各种版本的说法就开始传播起来。有的说因为陈师傅为人老实,造船的手艺又不错,于是被阎王爷看上了,就拉过去了;还有的说,陈师傅造船碰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触犯了小鬼,人家来索命了;也有人说先前在江里面翻了一条船,这一船的孤魂野鬼专门找陈师傅这样的手艺人报仇来了。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传得是天花乱坠。吓得好多小孩子半夜都不敢起夜了;造谣者也是,谣言传着传着自己都信了。好长一段时间,人们茶余饭后都不愁没有话题了,偶尔有人感觉不好打岔道:少说两句。话一说完,竖起耳朵又听得津津有味。
陈阳的爷爷长什么样子,陈阳是没有见过的,反正只是听过大人们提起说爷爷早年间因为卖了几包耗子药被人抓起来批斗,日夜折磨。那个年代,真要是想批斗你不怕找不到理由。陈阳学校有个老头,在这里教了一辈子书了。在那个特殊岁月,有人在他书上看到了断断续续写着几个字,这一看还得了,马上上报革委会,于是就被抓起来天天游街示众,到处挨批斗。
他直呼冤枉,说自己写的不是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只不过因为中间掉了几个字才导致了今天的误会。
但是任凭他怎么解释也没有人听,不过好在他挺过来了。其实是真是假真的无从考证,反正后来那段特殊岁月结束之后,几乎所有在那个岁月受到过的迫害都被认定成了无妄之灾。意思差不多就是:苦也让你受了,你说什么听着就好了诺。于是,大批人平反昭雪。
但是陈阳爷爷却没有,老人家也是性子刚烈,被这群人批斗完了回到家了一口气把私藏的老鼠药全部吞下去了,一命呜呼!
然后陈阳奶奶就独自拉扯着陈师傅兄妹三人,陈师傅最小,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现在陈阳家里面烧了个精光,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只好要是借住在大伯家里。
后事料理好了,本来家里面应该是有点家底的,大火中没有带出来,全部随着人就走了。如果连这些身外之物都能想到,我想就不会出现这出悲剧了。
刚过了头七,到了第八天。从镇上来了两个人,一路打听着找到了这里。来人是镇上做木材批发的郑老板,之前陈师傅刚刚买的那批木料只结了一般的账,现在陈师傅不在了,郑老板生怕账要不回来了。这不,刚出头七就带着两个伙计过来了。
“你就是老陈家堂客啊?”堂客是对老婆的另外一种称呼。
“是啊”
“这样正好,你来看看,这个是老陈欠我的货款,一共七百二,看你家也是刚遇到惨事,二十我就不要了,你给七百就好。”
本来陈师傅连着十来年都是这个样子,年初从郑老板那里购进一批木料,付一半的钱,剩下一半到了年底结清。乡里乡亲的,反正谁也不怕谁跑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可是现在这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没有,谁不怕自己的钱打了水漂,赶紧要回来一点是一点。
“这个,老板啊,请问贵姓?”说话的事陈阳的大伯,陈大贵。
“免贵姓郑”
“哦,郑老板啊,你看这往年都是到了年底一起结账,今年不知道怎么三伏还没完就来了呢?”
“我这不也没有办法嘛,你看看我这家里伙计要养活,老婆孩子还等米下锅,没办法啦。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过来啊!”
反正两个人就是一个明知故问,一个装腔作势,其实都心知肚明!
“哦哦,郑老板啊,大家都不容易。”说着递上一根烟,郑老板没接。
“不会”
陈大贵收回了烟,陪着笑脸说道:“郑老板,你看看是这么个事。我这兄弟尸骨未寒,孤儿寡母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也确实可怜,你看看能不能宽限些时期。”
“我也不是那么不讲情分的人,老陈我们两个以前关系还不错,这次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给你们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来收钱。”
说完一刻也不停留。
十天时间,应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