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暗的妈妈——

正如林青蕊之前耳闻，是长明人尽皆知的娱乐城老板娘，在此之前，有过很不光彩的往事，也有人管她叫“老鸨”、“鸡头”，当然现在也算不上光彩。只是人有钱了，勿论做什么，人家都要高看一眼。

黎暗长这么大，当面、背面，应该都听过不少难听的话。

男孩子嘛，妈妈再坏也是妈妈，轮不到别人说，有点应激也正常。

黎暗这么生气。

林青蕊反而高看他一眼。

不知是谁还在没眼色地抱着麦克风唱歌，嚎什么“死了都要爱”，张哲远骂了一声，关掉音乐，打开灯光，站起来紧张地看着两人。

几个女生巴不得林青蕊那张漂亮的脸挨揍。

男生们则看热闹不嫌事大，没人出声劝。

黎暗走近，弯腰盯住她的眼。

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女孩冷静的黑眸中什么也没有，最可恶的是她的那条狗，跟主人一模一样，一屁股坐下，仰起狗头很烦地瞪着他，仿佛在说：搞咩呀？动我们一下试试？

黎暗越靠越近。

等他意识到时，已经靠得太近了。

到了一个暧昧黏糊的距离。

林青蕊也不躲，站得笔直，冷静的黑眸仔细打量他。

黎暗皮肤很白，病态的白，能看到交错的青蓝静脉，眼角有两颗淡淡的黑痣，这个位置，据说一生都要流泪。睫毛并不黑，但是很长，上下睫犬牙似的交错，有种微妙的破碎感。

鼻梁能看到峰角，很利的，不是好脾气的人；嘴唇薄翘，太妖，是那种只要愿意，便能用甜言蜜语把女人哄得找不着北的花花公子。

真是一张越看越妙的脸。

他盯着她，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气场越来越低。

林青蕊也盯着他，突然眼神一松，有些苦恼，“你长得……是挺好看。”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比自己好看。林青蕊虽然不爽，但却并不是自欺欺人的性格，老实承认了。

黎暗一愣，冷淡道：“……你也还行吧。”

众人，“……”

这俩是在调情吗？

但是表情怎么一个比一个臭啊？

林青蕊抬高狗绳，示意图图起身，图图喷出口气，站起来皱着狗脸甩耳朵，像只扑棱蛾子，丑萌丑萌的。

黎暗盯一会儿，弯腰捏狗的大耳朵。

摆弄两下，问道：“你找我妈做什么？”

“算了。”林青蕊一脸懒得应付，“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是什么狗？”他又问。

耳朵跟猪耳朵一样，眼神也一言难尽，狗应该有的可爱它是一点没有，甚至还有一种黑社会的气质。

“比格。”

“没听过。”

“现在听过了。”

黎暗嗤笑一声，“林青蕊，你一直这么拽，没被打过吗？”

林青蕊，“没有哦。”

张哲远看黎暗没有想动林青蕊的意思，松了口气，默默放下手里的酒瓶，心有余悸地给周朝发短信：没事了，阿朝你不用带人过来了。

黎暗坐回去，点了支烟。

服务员进来收拾地上。